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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的同性恋人 10

时间:2012-9-9 22:38:23  点击:  来源:互联网  作者:未知

  “我都干了,你怎么还不喝呢?”

   他的话打断了我的思绪,我也一口干掉了杯子里的酒,然后很直截了当的问他:“你是什么人?我们根本就从来没见过面,你怎么会知道我的名字的?”

         这个男人一面拿着酒瓶往自己的杯子里倒酒,一面微笑着,好象是在故弄玄虚,我知道他这是在诚心的跟我卖关子,直到把我的杯子也灌满酒,他才一字一句,故意放慢语速对我说:“我不仅知道你的名字,我还知道你的BF叫晨晨,你们为了逃避家人曾经到过重庆,后来又因为自己的母亲在北京,又搬到了那边,两人都有各自的工作,过着自认为是幸福的生活,可后来因为他的背叛最终分手了。”
 
  “嘞?”听眼前这个男人这样说我心里就更疑惑了,他怎么会对我很晨晨的事情知道得这么清楚,他到底是谁?我侥尽了脑汁也找不到答案,最后只好再一次询问他,“请告诉我,这些你都是怎么知道的?”
 
  “你真的就那么想知道?那好,你把这杯酒也干了,我就告诉你!”
 
  说这话的时候他脸上露出一种狡猾的神情,好象是在故意为难我,虽然我不剩酒量,但这区区两个杯还是完全可以应付的,于是我很干脆举起杯子,然后一饮而尽,或许是喝得太急,我顿时觉得很不舒服,有种隐隐想要作呕的感觉。
 
  看我这样他笑了,脸上露出十分满意的笑容,他把脸贴近我,一只手抓住我的大腿,另一只手搭在我的肩上,然后很小声的说:“不记得‘精欲粱彦’了吗?”
 
  我顿时恍然大悟,原来他是彦哥,就是那个在网上跟我聊了很多的男人,我怎么一时忘了彦哥在重庆就是带MB的呢?他之所以能够认出我,想必是之前就看过我照片的缘故,我不得不佩服他的记忆力和判断力,我又重新的打量了他一番,他理了个平头,浓浓的眉毛,五官长得也很端正,或许是这一身名牌西服的衬托使得他看上去特别有男人味,我心里顿时产生了一种亲切感,因为网上那个跟我说了很多道理的“前辈”今天终于出现在我的面前了,其实老早就想跟他见见面了,虽然他说的话我不一定都赞成,但总是觉得跟他聊天可以让我学到很多东西,毕竟他在圈子里摸爬滚打这么多年,尤其他是带MB的,那么在圈里、圈外认识的人肯定都很多,真可以说是阅人无数呀,我只是没有想到和他见面会这样的突然,而且是在这样的环境下。
 
  “怎么?就咱们的关系怎么也得把这杯酒也干了吧?”说罢彦哥把自己的那一杯递到我面前,我没有推辞,毕竟是“老朋友”见面嘛。
 
  那一晚我和彦哥还有他的朋友喝了很多酒,他告诉我刚刚领我过来的那个叫青儿的男孩就是他那里坐台的MB,其他几个穿着很另类的也都是他的“孩子”,而另外的几个老男人都是他的客人,大家关系都比较好所以就一起到酒吧里来坐坐,我也简单的跟彦哥说了我到重庆这边来的原因,和在这边生活的情况。
 
  直到将近十二点彦哥要离开前又给了我一张他的名片,让我有事尽管找他,还说毕竟我是外地人,有他照应总会好过一些,我一直把彦哥送到酒吧外,看着他和青儿打车离开,才回酒吧去找许杰。
 
   可能是许杰看到我和彦哥他们坐在一起喝酒,那一路上他都在教训我,说这个彦哥并不是什么好人,希望我一定不要和他、还有他的朋友们来往,我嘴上虽然答应,但心里其实并没有这样想,我倒是认为彦哥这个人挺热情的,就算他带MB是坏事,但那毕竟也与我无关呀,我又不去做MB,况且彦哥之前就说过的我要是想来重庆玩也是可以去找他的,吃住他都包,其实这个我倒没有多想,只是觉得在酒吧演出不是长久之计,所以很希望彦哥能靠着自己的关系给我在重庆找一个相对固定一些的工作,这样我就已经满足了。
 
   本来事先说好等许杰演出一结束我就在酒吧里表演的,但由于第二天正巧是周一,未来的几天都是酒吧生意比较淡的时候,于是酒吧的韩老板让我从周五再开始演出,为期一个月,至于待遇当然比普通的俱乐部低很多了,不过对于当时成天无所事事的我来说,只要能糊口就不错了,后来听许杰说酒吧虽然安排住处,但环境很不好,于是我依然选择继续在招待所开房,毕竟每天的房钱也并不昂贵。
 
   许杰结束演出后并没有立刻回六盘水,而是在重庆陪我玩了三天,直到礼拜四的上午我才把他送上了火车,我们就像两个认识很多年的朋友,因为暂时的分离心里觉得酸酸的、空空的,临走时许杰还千叮咛万嘱咐让我一定不能和彦哥他们这伙儿人走得太近,即使是在酒吧演出也不要跟其他的演员打交道,每天演出完以后就早早的回到住处,免得惹出事情来,我嘴上虽然很痛快的答应,但实际上心里还是很纳闷,他们能把我怎么样呢?如果要419的话,我不去就是了,难道他们还杀我了不成?
 
   许杰告诉我他九月份开学就要回学校去了,希望那个时候能再见到我的面,还说到时候把张远也一块叫出来喝酒,一定要不醉无归、玩个痛快,我一面微笑一面点头,却不知道那一天到底会不会来?即使会来又是在什么时候?我对自己的未来真的可以说是一片茫然,完全没有了信心和斗志,甚至有了一种“破罐子破摔”的荒唐念头。
 
   当天晚上我还是去了那家酒吧,芋头当然也在,那一晚的生意的确不怎么好,我和芋头一直聊到将近十二点,我看时间也不早了,正准备走的时候却在酒吧门口遇到了颖颖。他低着头,一副失魂落魄的样子,甚至完全没有留意到我的存在,撞了我一下,竟然没有一点儿的反应就从我身边走过,然后在酒吧最角落的一张桌子上坐了下来,看他的样子我想可能是出了什么事情吧,应该是和严婧有关,我走到他身边坐下的来时候酒吧的服务员已经将一打啤酒放在桌子上,然后离开了。
 
   颖颖没有理会我,拿起一瓶已经打开盖的啤酒慢慢的倒在杯子里,我没有阻止他,而是静静的看着他毫无神色的脸,看到他猛的将一整杯倒得慢慢的啤酒一饮而尽,然后重重的把杯子放到桌面上,用右手擦去残留在嘴角边的酒渍,迟疑了一下,又一连喝下三杯啤酒,我实在是有些看不下去了,就在他伸手准备去拿另一瓶啤酒的时候,我终于一把抓住了他的冰冷的手,也许是被我突如其来的举动吓了一跳,颖颖抬起头用一种类似于受了委屈的眼神看着我,他的嘴唇在微微颤抖着,眼里的色彩也在渐渐的消退,让人看了真的忍不住想要怜惜和心疼。
 
  “你这是干什么?不管发生了什么事情也不能这样对待自己呀,是那个严婧惹你生气是不是?两个人在一起吵吵闹闹也是正常的,相信我,一定会好的!”虽然嘴上说出这样的话,但就连自己都觉得这话完全不可相信,晨晨离我而去,不是直到现在也没有音训吗?我不由的质问自己,还能相信一切会好吗?
 
   颖颖依旧直视着我,眼里出现了一丝光芒,那是一种好奇的眼神,他哏咽了一下,问我:“你怎么知道是她呢?”
 
   我从颖颖手里把酒啤夺了过来,我知道颖颖本来不想放手的,但只是因为心里不舒服根本使不出劲儿来,我把酒瓶握在手里,紧紧的握着,好象是在告诉他要想从我手里把啤酒抢过去,那根本就是不可能的事情,叹了口气,我语重心长的对他说:“还能有什么事情?如果你是因为家里或是朋友的事情不开心,那么肯定会去找严婧,爱人就是在这种情形下可以照顾你、陪着你,让你恢复好心情的人,但你现在却是一个人到这里来喝闷酒,这表示那个让你心烦的问题不是别人,而正是她,也只有爱情才会让人一夜之间变得这样憔悴呢!”
 
  “你认为一个GAY和一个拉拉之间的能说成是爱情吗?”颖颖不屑的问,好象连他自己都不能对自己付出的下准确的定义,好象连他自己都觉得把这种奇怪的的东西说成是爱情简直就是一种嘲笑,甚至说是耻辱。
 
  “怎么不是?不管你是不是GAY,你终究是个男人,她也终究是个女人,在圈子外面、在那个所谓的正常眼里你们才是合符天理的,你们才是值得祝福的,你们的是恋情才是正确的。”
 
   我的话还没有说话,颖颖旧案打断了我,他说话的样子很激动,好象是在质问我,又好象是在质问他自己:“可是我们生活在圈子里,长时间的生活在这个圈子里让我们根本无法离开和摆脱,好象一旦离开就根本不能生活,毕竟外面的世界没有我们的落脚之地,我们是同性恋不是吗?尤其是我这样的,你让我怎么能正确的用男性的身份去面对外面的社会呢?一想到要和圈子外的朋友见面心里就会七上八下的,想要掩饰住自己的身份,可却根本做到不嘛,于是只能继续的生活在这个圈子里,但这样的恋情圈子里的人又完全不能接受呢?那种排斥就好象是非同性恋者排斥我们一样,虽然表面上大家都很要好,但实际上真正能说得上是朋友的根本就没有,为什么以前交到BF一个个都要让我失望、都要让我伤心?现在我终于找到了一生之中最爱的人,却又偏偏是在这样的圈子里,却又偏偏是这样尴尬的关系呢?为什么GAY就不能拥有幸福呢?而现在甚至没有人祝福过我呢!”
 
   颖颖说着说着竟然忍不住掉下了眼泪,我想说些什么去劝慰他,却又始终找不到,因为颖颖最后说的“为什么GAY就不能拥有幸福呢?”,这个问题我也曾经千百万次询问过自己,却始终没有答案,如果现在晨晨还在我身边,那么我可以很骄傲的告诉他们圈子里是有真爱的,我们就是例外,我们就能永久,可现在就连晨晨都会变心,更何况别人呢?或许世界上根本就没有真爱的存在,至少在同性恋这个圈子完全不存在,可是真的很不甘心,我了解受伤后继续渴望幸福的感受,却仍然一次次的跌倒,甚至是一败涂地,我顿时有点儿仇恨自己,为什么我要是GAY呢?为什么不能过正常人的生活,那样的话或许就会因为没有歧视而爱得更热情、更深刻、更长久。
 
  “我真的希望自己能够快一点儿长大,然后和严婧结婚,这样就不用担心她会离开我了,这么多年来从来没有过这样的想法呢,或许是我太幼稚了、太可笑了吧!总觉得结了婚就能拴住她的人,我真的不在乎她在外面有女人,只是希望能够和她白头到老,仅仅是这样就足够了,你能了解吗?想必你一定不能了解吧!”
 
   坦白说,颖颖的这一番真的让我有点儿措手不及,我不知道他们之间到底发生过什么事,会让他有结婚的念头,我也不知道他有这样的想法会不会只是一时的冲动,但我宁可他是一时糊涂,毕竟两个人如果结婚还在外面有各自的情人,那么这样的婚姻又有什么意义呢?而如果颖颖因为深爱对方而不做出任何越轨的事情,可严婧却总是经受不住外面的考验,那么那个时候想必颖颖的痛苦会比现在多出几倍,那样的话他就会更痛苦,更没有人能够帮助到他了。
 
  “我了解的呢!”迟疑了很久我还是决定这样对颖颖说,但实际上他心里的想法我根本就不能够理解。
 
  “不,你根本不能理解,那种爱一个人的却又始终担心他会离你而去的心情,那种明明相爱却又不能正大光明在一起的心情。”
 
  “我怎么不能理解?我清楚得很!”说这话的时候我和颖颖的情绪都很激动,没想到跟他的对话让竟让我勾起了对晨晨的回忆,我给自己倒了一杯酒,然后一口喝了下去,想让自己尽量的平定下来,然后放慢了语速对颖颖说,“跟我说说吧,你和她的故事,你们是怎么开始的?又经历了些什么?如果你愿意的话我可以做你听众,你可以把心里所有想说的话都告诉我,甚至是发泄出来,我愿意听,真的,也愿意给你祝福呢!”
 
   听我这样说,颖颖又重新望着我,虽然眼泪已经没在往下掉了,眼圈却依旧通红,他十指相扣,然后把手放到嘴边哈了口气,脸上慢慢的露出一种近似于喜悦的微笑,他真的很漂亮,甚至一举一动都可以说是倾国倾城,他的睫毛微微颤抖着,还有那双总想是在诉说故事的大眼睛,我保证很多人见了都会为之心动,尤其是喝酒之后脸旁润红着,更加的迷人了,他是我见过最好看的男孩子,甚至比晨晨都还要多出一种孤傲的美,晨晨是属于那种天真、活泼、可爱的类型,看到他的笑容便会让你忘却所有的烦恼,那笑容就好象不是人间所有,让人为之疯狂,而颖颖却好象永远都是那么高不可攀、盛气凌人、不可琢磨一样。
 
   颖颖伸手拿了一瓶酒,然后给自己倒上,一口气喝了大半杯,我没有阻止他,而是静静的欣赏着,静静的等待着,颖颖把脸侧到一旁,开始讲述那段属于他和严婧的故事:“进入这个圈子已经三年了,时间过得真的好快,不过直到现在仍然记得刚刚踏进圈子时那种对新鲜事物和美好未来的盼望,那种对公主王子恋情的期望,那种迫不及待想要找个归属的愿望,可一次一次的失败终于熄灭了我原本的一腔热情,内心麻木了,不再相信圈子里会有值得信赖的人出现,就这样一个人了生活了半年,原本以为内心那股激情早已退去,没想到却在这个时候遇见了她。”
 
  “那天我和一个朋友去一家GAY吧玩,当时酒吧里的人并不多,只有两、三桌客人,我刚一进去就吸引了所有人的目光,说实话,我对自己的相貌很有信心,成为焦点也早已经习惯了,可我却发现全场就只有一个男生没有看过我一眼,这真的是让我非常好奇,于是从那以后我便开始留意他,没想到他竟然在我的心里挥之不去了,于是便去打听关于他的消息,当我听到朋友告诉我他不是男人,而是一个拉拉的时候,我真的是要抓狂了,那样的心情就好象是疯掉了一样,我不能够接受,我怎么能够接受呢?我以为知道她是女的以后便会淡忘了,没想到之后的几次偶遇让我真的爱上了她,甚至是有了想要跟她在一起,然后给她幸福的念头,我也开始意识到,我是一个男人,她是一个女人,我相信我能改变她的,能够让她爱上我的,然后一起步向正常人的生活。”
 
  “终于在朋友的介绍下我跟她认识了,虽然知道她有一个很要好的女朋友,也就是忻妹,但我相信凭我的能力一定会让她放弃忻妹的,一个月以前,就是在这里我唱了一首张信哲的《太想爱你》,并且告诉她是专门为她而唱的,她不是笨蛋,当然能够明白我的意思,她跑过来和我喝酒,我们还交换了彼此的电话,就在当天晚上我们通了整整一夜的电话,我知道她对我是有意思的,要不然也不会浪费这么多的时间,而且从她的言语当中让我知道她跟我一样,很希望能够走出这个圈子,然后得到被所有人祝福的幸福,于是本来担心会让忻妹难过而迟迟不敢做出行动的我,也就从 那个时候决心一定要和严婧在一起,心里总是觉得这样是在拯救她,也是在拯救我。有人说第三者不是后来的人,而是已经不被爱的那个人,所以我也不再觉得对不起忻妹,不再认为自己的行为不可饶恕,我这样做是在为了让两个相爱的人幸福,我有什么错呢?”
 
 “我和严婧终于第一次正式的约会了,那天晚上她丢下了忻妹,把我带去一家她常去的电影厅,漆黑的放映室里坐着很多情侣,我们坐在属于自己的卡坐上静静的看着电影,后来我主动去亲吻她,她没有拒绝,而是像是一个女人一样静静的接受和应和着,我问她习惯吗?她说不,于是我就把头靠在她的肩上,心里想着她毕竟是个T,已经把自己当成男人这么多年了,我应该给她充足的时间去让她适应,于是从那以后我就尽可能的把自己打扮得像一个女生,这样做也完全是希望她能能慢慢的接受我。有一天夜里我们本来还是要去电影厅过夜的,但当我们手牵着手经过一家酒店的时候,他却突然止住了脚步,我的心跳也顿时加快了,那一晚我们去开房了。”
 
   说到这里颖颖有些不好意思继续说下去了,这倒让我更加疑惑了,我完全想象不到当时的情形,难道他们做爱了?那不可能,就算颖颖可以勉强插入,可就T的男性尊严来说根本不可能和男人做出那种事嘛,我尽量压抑着自己的好奇,可心里却怎么也无法平静,过了半天,颖颖咬着嘴唇看着我,一脸的羞涩和忸怩。
 
  “我们先是接吻,当她想要解开我衣服上的扣子的时候我一把抓住了她,因为我怕她看到我是男儿身会失望,可她却冲我摇了摇头,脱出了我的衣服,亲吻我的乳头,你知道我当时的感觉吗?那种像在飞翔的感觉并不是因为性爱而带来的快感,而是一种近似于洗礼的喜悦,那也是我以前和那样男人做爱时都不曾有过的,最后我们赤裸了全身,由于关着灯,我只能用双手触摸和感觉她的肌肤,我顿时觉得自己就像是一个初次接触性爱的小孩,那样激动不已,好象连心都翻滚得要跳出来一样,我们没有更深入,之后的几次开房也都是这样,每次都是她用手帮我弄出来,那是世界上只有她才能带给我的感觉,一种让我觉得性爱并不肮脏的感觉,第一次领悟到别人常说的建立在爱情上的性爱是神圣的,它和爱情本身一样纯洁。”
 
  “纵然有了身体上的接触,但我和她两个人都有很多要面对,想必这样的恋情并不能得到别人的祝福,我们曾经犹豫和迟疑过,是否应该结束这近似荒唐的关系,后来我们想出了一个办法,就是用筛子来决定我们的命运,于是我们一人拿了一颗筛子,并事先约定如果摇出来的点数是单数,我们就一同努力的去面对外界的压力,如果是双数,我们就分开,结果两颗筛子同时摇出了‘三’点,是天意吗?是天意吧,从那个时候开始我们就确定了关系,她也跟我表示会个忻妹说清楚、会跟她分手的,我爱她,所以我信任她。今天我给她打电话,因为事先她就说好今天陪我来酒吧玩的,可她却说自己家里有事,说是要陪自己的姐姐逛街,可刚才我却在夜市上遇到了她,她和忻妹两个人很亲热的在一起,看到了我就好象跟普通朋友一样打了个招呼,她为什么要这样对我呢?我说过了只要她跟我实话,我真的可以什么都原谅她、什么多可以宽容她的,仅仅是希望她能给我讲真话,不要跟我撒谎,为什么她却偏偏要那样做呢?”
 
   看着颖颖的眼泪又要忍不住掉下来了,我赶紧打断了他的话,然后劝慰他说:“她这样做我想是不希望你难过吧,善意的谎言呢!”
 
   颖颖完全不听我说,自顾个的又要去喝杯子里的酒,这一次我出手阻止了,别人不是也常说吗?借酒消愁愁更愁嘛,即便是喝醉了酒能够暂时的忘却烦恼,可醒了以后呢,还不是一样继续要面对吗?这也是为什么晨晨离开我以后我从来没有用酒精来麻醉自己的缘故,我总是觉得我既然爱他,就会爱得彻底,喝醉酒根本解决不了问题,只会让自己更加的痛苦。
 
   那天晚上颖颖喝了很多酒,我把送他回家以后也就回了自己的住处,一个人躺在床上,心里胡思乱想的,突然觉得自己分外的孤独,我的心境又有谁能够体会和理解呢?不知道为什么我竟然觉得晨晨永远不会再回来了,我的生活也必将失去意义,如果真的是这样,那么还不如死了算了,我突然冒出了想要自杀的念头,但却始终没有这个勇气,总是觉得自己苦撑一天,晨晨出现的心愿就会多了一丝希望,我想正是因为当时有了那样的想法才使我继续生活,生活到了现在,要不然我会比晨晨早一步离开这个世界,而永远无法重逢了。
 
  距离演出开始还有一个小时,今天是我在酒吧演出的第一天,心里想着一定不会有什么失误,但或许是太长时间没有演出的缘故,我心里七上八下的,老是不塌实,就连眼皮也从一大早就开始跳个不停,难道要出事?我的双手出奇的冰冷,我尽量让自己平定下来,坐在镜子前呆呆的看着自己略微化了些淡妆的脸,我想起以前演出之前都是晨晨亲自给我化妆,甚至把我当成小孩子一样,一手一脚的给我换好演出服,不管是在上台之前还是在演出的过程中,我都总能看到晨晨的微笑,他在注视着我,眼神里充满了敬佩和爱恋,也给我无限的勇气和信心,可现在晨晨不在了,真的永远都只能过着失去晨晨的日子吗?直到今天我都一直是在把内心的恐慌和不安压抑着,我总是觉得我就要爆发了,只是不知道我究竟会用怎样的形式宣泄出来,我真的觉得好冷,好想晨晨会在此时此刻紧紧的握住我的双手,给我温暖,难道只是这样一个心愿都不能实现吗?
 
   我扭过头去,身边有几个反串的演员正在忙碌着,化妆、换衣服,她们的动作很迅速,嘴上还叽叽喳喳的嚷着,突然有一个演员发现自己跳舞时要用的扇子不见了,于是大伙儿就更乱了,赶紧的四处寻找,并不宽敞的化妆间一下沸腾起来,我被他们挤到了角落上,看着眼前这一群年轻的俊小伙儿们全都把自己弄得不男不女的样子,我顿时感到一阵晕旋,那是一种失落,他们这样做是为了什么呢?想必每个人的背后都有一段故事,而每一个故事都是另类而让人感动的吧。
 
   我正在思索着突然一个服务员敲门进来,说外面有一个客人要见我,我心里感到一阵疑惑,会是谁呢?我跟随着服务员出了化妆间,才知道原来是彦哥,跟上次一样他和好几个中年男子坐在同一张桌子上,青儿看见了我 ,站起身子来冲我挥手,我微笑着赶紧朝他们走了过去。
 
   我刚一坐下彦哥就一把握住了我的手,脸上露出一种莫名的笑容,然后关切的问:“马上就要演出了,紧张吗?都准备好了吧?”
 
   我摇了摇头,虽然这样但我急噪的情绪并不能骗过彦哥,毕竟他可是阅人无数,彦哥松开我的手,然后让青儿给我倒了一杯酒,于是我们就那样聊了起来,说着说着竟然不由的谈到了晨晨,其实我真的不想提起,每次从我嘴里说出晨晨离开我的事实,我就觉得内心无比的疼痛,这也是为什么之前我并没有把我和晨晨的事情告诉张远、芋头,还有许杰的原因。
 
  “我记得你跟我说过有一首叫作《First Love》的歌曲是属于你们爱的主题曲,对吗?”我不知道彦哥为什么会突然提到这首歌,于是点了点头,静静的等待着他的下文,彦哥迟疑了好一阵才继续说,“可是你问过晨晨吗?在他心里是不是也同样深爱这首歌曲呢?会不会是因为你喜欢而他也跟着喜欢,又或者他根本不喜欢却要在你面前装出一副喜欢的样子呢?”
 
   面对彦哥的疑问,我真的怔住了,是呀,我从来也没有这样询问过晨晨,而晨晨也从来没有说过自己深爱着这首歌曲,晨晨会不会一直都在勉强自己?不仅是这些,恐怕连所有的一切都是在辛苦的勉强着吧。
 
  “你们曾经爱得有多么的真切,我的确不知道,但是结局呢?他还是按捺不住寂寞背叛了你,这就是圈子里永恒不变的定律,纵然你对他的爱是那样的彻底,但是你并没有理解他,以为他曾经为了朋友出卖过自己的肉体便会惧怕性爱,还有你曾经的遭遇也让你觉得肛交非常的恐怖,但绝大部分的人也能从中找到快感,一直以来你们只是用口交和手淫的方式来满足对方,可是你询问过他到底真正需要的是什么吗?两个人在一起最重要的是三样东西,性爱、沟通和信任,你们都没有,又怎样能爱得长久呢? 有人说爱情是一种信仰,我不赞成这样的说法,当属于两个人的感情其中一人变了心,那么爱情就消失了,信仰还会存在吗?即使有,守着一段没有感情的结果、等着一个不会回头的人,又有什么意义呢?人应该向前看,曾经再美好的只属于曾经,拿得起就要放得下,要舍得才能得嘛!”
 
   一直以来都不赞成彦哥这样评论我和晨晨的感情,甚至是气愤,我始终认为晨晨还会回到我的身边,一定会。于是我用质问的语气问彦哥:“为什么就认为我和晨晨会到此结束呢?我们的未来一定不是你总结的那样,我们经历的点滴还有心灵上相互的安慰旁人是完全不能理解的呢?”
 
  “你说你爱晨晨,并且深爱着,可是他呢?正如你之前跟我说过的一样,他的心里还有另外的一个人,一个今生今世都不能在一起的人,他穿了耳洞也完全是希望来世能陪那个人走一遭,换句话说你就成了他心灵上的一个安慰、一个替代品,因为冲动他和去远走高飞,又因为冷静他选择离开了你,我敢断言他并不是全心全意的爱着你,甚至此时此刻已经不再爱你了!勇敢爱了就要勇敢分,要使得两个人在一起能够长久一点,仅仅是长久一点,就必须要具备两样东西,高超的性爱技术和金钱。”
 
   在说这番话的时候彦哥完全没有理会我的感受,甚至说得那样的无情,而我的心就像被钢刀深深的插入一样剧烈的疼痛,我开始动摇了,开始对我和晨晨坚定不移的爱情怀疑了,如果说我仅仅是一个代替品,如果说晨晨现在已经把我抛开过着让自己能够满足的生活,那么我内心的坚持又还有什么意义呢?回到化妆间以后,我看着镜子里的自己苦笑着,那是自我的嘲笑,一转眼,演出开始了,当主持人为我报完幕后我竟然觉得浑身发抖,我已经没有心思演出了,于是不顾一切的冲出了酒。
 
   我刚从酒吧里冲出去就和迎面而来的一名男子相撞,但此时的我根本顾及不了别的,我头也不回的继续跑着,绕过酒吧进了一个巷子,这是一条漆黑得甚至有些伸手不见五指的小路,从街头到街尾连一盏路灯都没有,我抬起头仰望着天,这个动作可以让我的泪水不会流下来,可内心却是前所未有的沸腾,感觉好象自己失忆了一样,把和晨晨之前经历的全都忘得一干二净,尤其是那些甜蜜的部分,而残留在心里的只有晨晨和小瞳在床上纠缠的画面,那么刻骨铭心、挥之不去。
 
   我想起晨晨给我留下的最后一封信,他否认了我们当初坚定不移的爱恋,说那些仅仅是因为冲动而造成的,并说他现在已经有了别的爱人,会过着幸福的生活,还要我祝福和成全他们,而彦哥之前的话也突然在我耳边响起,难道在晨晨心里我真的只是一个替代品?难道曾经说过深爱我的话也全都是骗人的?难道这真的就是圈子里用永恒不变的游戏规则?想到这里我顿时感到一阵悲哀,觉得四肢无力竟慢慢的跪在了地上,我低着头,用双手支起身子,眼泪终于还是忍不住汩汩的涌出落下,或许就是在那个时候我不再相信爱了,什么天长地久、海枯石烂,通通都是那样不懂得爱的人才会对彼此的承诺,通通都是狗屁,人类的文明、科学都随着社会的发展而得到了进步,为什么偏偏只有爱情,只有这人类最原始的感情渐渐在变得浅淡,以至消失?所有的人类都再不需要爱了?社会也不需要了?这难道就是进化的结果吗?
 
   我用牙齿紧紧的咬住嘴唇,强迫着自己不要哭出声来,仿佛一哭出声来整个人就会崩溃,整个世界也会天崩地裂、毁于一旦。就在这个时候,我听到从巷口传来了脚步声,由远及近,我转过头去,借着月光看到一个男人的身影,我知道,那是彦哥。
 
 “逃跑是懦夫的行为,总是把自己藏在这种漆黑的角落,难道真的永远想不见天日了吗?”彦哥走到我跟前,蹲在地上,用手抚摩着我的头,这让我感到一种雪中送炭的温暖,我一下子扑到他怀里,彦哥立刻用手搂住我。说起来彦哥差不多比我年长十岁,我顿时觉得找到了一个依靠,在彦哥怀里就觉得无比安全了,我们保持这个僵硬的动作很久,彦哥才开口对我说,“到我这儿来吧!”
 
   听到这话我立刻抬起头,死死地盯住彦哥的脸,我心里明白在这之前彦哥就曾几次提出希望我能到他那里做MB,而此刻彦哥这样说也正是再次表明了自己的意思,当时的我只觉得脑海里一片空白,我竟然晕头晕脑的点了点头,从鼻腔里发出一声:“恩!”
 
  在那晚我真的跟彦哥走了,去了他的家,当然也是青儿和更多MB的“家”。彦哥的住处离酒吧并不太远,是在街边胡同里,那是一栋极普通的楼房,二楼。
 
  彦哥打开那道红色的大铁门,我便跟在青儿后头,进门是一个过道,左右两边分别有一扇门,左边的那扇门半开着,我瞄了一眼,里面有灶台、冰箱,不难看出这是厨房,而右边的那扇门紧紧关闭着,我猜想应该是厕所吧。直往里走就是客厅,这客厅很宽敞,三面墙都有沙发,而每一个沙发的前面都放着那种玻璃制成的茶几,过道口有一个类似于吧台的长形桌子,里面坐着一个跟我一般大的男孩,正在翻阅手中的杂志,看到我们进来他赶紧站起身子来跟彦哥打招呼,彦哥便过去跟他说话,而我则在青儿的安排下坐在沙发上等着。我留意了一下,这是一间两室一厅的房子,后来通过青儿的介绍我才知道,这其中的一间是彦哥和他BF住的,而另一间则是客房,而更多时候是那些需要“快餐”客人的“炮房”,当然也是要按时收取费用的。
 
  由于时间已经很晚了,彦哥便让青儿带我去休息,并嘱咐由于没有多余的床位,今天就让我和青儿凑合着挤一晚,说明天就会给我安排,我什么话也没说,依旧跟在青儿后头出了这栋楼,其实MB的住所也在这个院子里,只不过是在最深处一栋楼房里,而且是在六楼,那是一间一室一厅的房子,也就是说所有MB都住在同一个房间里。这客厅虽然不大,家具却还算齐全,沙发、电视都有,厕所里还装着热水器,看来彦哥对他们还真的不错。
 
  洗漱完毕后青儿便领着我进了房间,这房间其实很大的,却因为放满了八张上下铺的床,所以显得很拥挤和狭窄,如果按照床位来算的话这里应该住着十六个人,而此时却只有三张床上有人躺着,我想可能是晚上出去接客了吧。
 
  关了灯我便和青儿睡在同一张床上,其实我和这个青儿也并不相熟,那一晚什么话也没说,他倒是沉沉的睡去了,而我却直到天明也没闭眼,不仅是因为一晚上老是有人回来,更多的是我心里始终不能安稳,我真的就要成为一个人人唾骂的MB了?真的就要这样堕落下去吗?这样做会不会对不起那些关心我的人、会不会对不起自己?不,我真是自作多情,这世上哪里还会有人关心我的生死?我自己?现在的我还有自己吗?不是早已经拖着躯壳过着行尸走肉的生活了吗?既然这样,就让我彻底的放弃自己,彻底的堕落和毁灭吧。
 
   第二天早上大概十点左右,青儿便催我快快起床,其实昨晚我差不多直到八点才睡着,而且睡得非常的不塌实,所有实在很犯困,但没有办法,因为彦哥和所有的MB都在楼下等着我,我知道自己是“新人”,彦哥当然要先让我和大伙儿见个面,认识认识,于是我简单的梳洗了一下,便和青儿去了楼下。
 
   到楼下的时候彦哥和大伙儿正在吃饭,我环视了一圈,屋内将近有二十个人,彦哥一见到我赶紧放下手里的碗筷,安排我和青儿坐下,然后也把大伙儿都叫停了,于是整个房间里一下子安静下来,除了彦哥和青儿以外,每个人都用一种并不友好的眼神看着我,说实话,除了以前在舞台上,这还是头一次有这么多人同时注视我,顿时让我觉得浑身上下很不舒服。
 
  看着彦哥朝我走了过来,我赶紧站起身子,他停在我身边,把手搭在我的肩上,然后对屋子里所有的人说:“我来介绍一下,这是阿赤,从今以后他会加入进来,大家要友好的相处,知道吗?”
 
  说完彦哥指着每一个人,一一的给我介绍他们的名字,人实在是有些多,我一时间哪里记得住那么多呀?虽然这样,脸上还是洋溢着恭敬而温和的笑容。其实这些MB都长得很标致,从相貌上来说每个人都有自己的特点和优势,相比之下我更是觉得自己长得实在太过普通而不起眼了,而他们当中长得最帅气的就数青儿了,他长得有一点儿混血儿的味道,五官也是精致而耐看,怪不得彦哥外出去酒吧玩的时候总是带着他,就好象带着自己的招牌一样。
 
  最后我发现所有的人都介绍了,惟独坐在角落一个看上去大概二十五、六岁的男子彦哥没有向我介绍,他长相平平,穿着也不像这些MB那么前卫、大胆,甚至可以说有点儿土,属于那种走到街上都不会引人注意的人,我一直很纳闷,他到底是在这边做什么的?直到后来才从青儿那里得知,他是彦哥的BF,叫秦锋,是一个很内向的人,平日里都不和MB们说话,成天的躲在卧房里,不过据说他和彦哥在一起很久了,这一点让我觉得很奇怪,因为彦哥先前跟我说了那么多,都证明他是一个不相信爱的人,可他和秦锋又是怎么回事呢?这只是心里的疑问,我从来也没有说出来过。
 
  吃过了午饭,青儿便和我到招待所取回我的行李,因为我们的卧室已经容不下床位了,所有彦哥说暂时还得让我和青儿挤一阵,我心里觉得有些过意不去,可青儿却很热情的跟我说没关系,这或多或少对于当时的我来说是一种难得的安慰。那天晚上青儿被一个三十岁左右的男人带走了,临走的时候他嘱咐我不要随便跟其他的人说话,早点睡觉,一定要休息好,因为从明天开始彦哥就会对我进行培训了,培训?这两个字让我感到莫名的恐惧,我不知道明天我要迎接的是什么,但奇怪的是那忐忑不安的情绪并不太久,我反而睡得很安稳,或许我真的是抱着“既来之,则安之”的念头了吧。
 
  那七日的“培训”,对于我来说简直就是人生的一个重大转折,他改变了我的性格,甚至是我的命运。第一天,由于彦哥有应酬,于是便让青儿陪我附近的医院做了全身检查,然后到摄影楼去拍了几张照片,说是要贴在“花册”上,供客人挑选的,晚上彦哥看了我的报告很满意,睡觉的时候青儿告诉我明天的训练就没有这么简单了,要我一定要小心,说实话,直到现在我都很感谢青儿当时对我关怀;第二天,彦哥让我脱光了衣服站在他的面前,我在心里对自己说这是一个游戏,我既然来了就必须要遵守游戏的规则,于是我毫不由于的照做了,这也是我生平第一次全身赤裸的展现在一个男人面前,而且他正在出神的观看着,从头到脚,彦哥在我身边绕了好几个圈,我咬着牙关,尽量让自己装出一副满不在乎的样子,可彦哥却突然一把抓住了我的分身,然后开始亲吻我的锁骨,这一举动使得我无法在按捺住,我的心跳开始加快,呼吸也越来越急促,我有意无意的避开,彦哥却告诉我要想做MB就必须这样,于是我忍下了,后来彦哥就让我表演手淫给他看,短短的三个小时,我就四次射精;第三天,因为有了昨天的经历,于是我已经做好了“豁出去”的准备,今天的训练彦哥让我为他口交,还说这是性爱中必不可少的重要环节,所有必须要练习好,可是当彦哥粗大的阴茎伸进我嘴里时,我顿时觉得反胃,想要呕吐,彦哥一直在教导我,让我慢慢的进入角色,可我才发现这真的好难,不过最后我还是把彦哥的精液全都吞了下去,那种感觉真的好难受,我终于顾不上一切冲到了厕所,连黄胆水都吐出来了。
 
  第四天,终于到了我最恐惧的肛交,因为之前发生过小瞳的事件,让我对这种方式的性爱产生恐慌,甚至是完全不能接受,但这一次我却逃不过了,想起之前我和晨晨正是因为性爱不能和谐而分开的,问题出现在我身上,我必须要克服这一点,于是我便硬着头皮上了。我跪在床上,用双手支立起身子,我扭过头看着身后的彦哥,此时他正把润滑油涂抹在自己勃起的阴茎上,看着他激情投入的神情,而我却没有丝毫的生理反应,还是觉得脑袋里一片空白,我感觉到一阵冰凉,那是彦哥在我的肛门外侧涂抹润滑油,就在他把阴茎对准我的肛门的时候,我终于紧张起来,那样的疼痛我是完全不能承受的,我咬着牙关,全身都绷紧了,可彦哥却耐心的在我耳边重复,不断的要我放松,就在彦哥把阴极完全插入的那一刻,我终于撕声大喊出来,那声音显然把彦哥都吓了一跳,但他很快的恢复过来,于是那种撕心裂肺的感受再次笼罩了我的全身,甚至是每一个细胞,我不由的想起了晨晨,眼泪也不由的汩汩的滑落,好象永远都不愿意停止一样。我浑身冒着冷汗,那种感受让我痛不欲生,真可以说是一种最残忍的“酷刑”,我用牙齿紧紧的咬住嘴唇,直到彦哥射精,后来照镜子才发现我的嘴唇都被咬破了,一直流着血。
 
   我拖着沉重的躯壳离开,回到了我们自己的住处,那晚青儿出去了,我一个人躺在床上,眼泪依旧没有停止,我没有发出任何声音,只是默默的让它尽情的流淌,心里空空的,我觉得自己的身体好肮脏,只要一闭上眼睛就会觉得全世界的人都在唾骂和歧视我,那种恐慌、那种不知所措,比起当初被同学传言我和晨晨是同性恋还要让人苦闷,想了整整一夜,我还是决定继续这场游戏,因为失去晨晨就等于失去了一切,就让自己完全毁灭吧,而真正肮脏的不是我的身体,而是我的灵魂,直到太阳升起,外面的微微的阳光照射到屋子里,我才闭上眼睛,沉沉的睡去。
 
  第五日,彦哥让我休息一天,白天我一个人在大街上闲逛,还去上了会儿网,晚上青儿不在,虽然房子里还有好几个没有“出台”的同伴,但都因为不相熟而没有说话;第六天,彦哥在MB中挑选了一名,让我跟他做爱,这次是让我做1号,一开始我很胆却,毕竟他是一个不太相熟的人,虽然平常里遇到也会点头微笑的,但正是有如此,才更加的尴尬,然而彦哥却一直站在我们身边指点,还一本和正经的样子,那晚的“培训”可以说是勉强过关的吧;最后的一天,也是最痛苦和漫长的一次训练,这次彦哥不像上回那样温柔和照顾我的感受,而是很猛烈的插进我的肛门,还不停的更换姿势,整个过程中我依旧浑身冒着冷汗,苦不堪言,一场性爱下来,我又是伤痕累累,比起上次严重了许多,就连肛门都流血了,而心灵也受到了很大的打击,不过我没有表露在脸上,而是很欣然的跟彦哥谈话,还感谢他的“教导”。
 
  那天晚上青儿没有出去,看到我回来他很关切的过来迎接我,这热情还真是有些让我不适应。躺在床上,我转过身去用背对着青儿,思绪依旧平静如水,我想可能是没有精力去想那么多,过一日就算一日吧,青儿的床位是靠着窗户的下铺,所以我可以看到外面黑漆漆的夜空,那是一个没有月亮的夜晚,对于我来说,也是一个无眠的夜晚。
 
  “睡着了吗?”
 
  青儿突然冒出一句话,差点儿把我吓了一跳,我以为他老早就睡着了呢,我慢慢转过身去,和青儿面对着面,说:“还没有呢!”
 
  “你经常失眠吧?”听青儿这样说,我还真是不好意思,我以为是我睡不着老在床上翻身吵着了青儿,可就当我正要道歉的时候,青儿却抢先说道,“我刚来做MB的时候也是这个样子的,心里极度的矛盾和不安。”
 
  “我没有不安,相反却出奇的平静。”说这话的时候我把头转过去,面朝着天花板。
 
  “为什么?”青儿显得很好奇,翻过身来追问我,见我摇了摇头,青儿迟疑了一阵,继续说,“我感觉你跟我们不一样,我是从你的眼睛里看出来的,好象很悲哀,当时彦哥说想要你来我们这边做MB,我想你应该不会答应的,可为什么?为什么要来做MB这个行当呢?你经历过什么痛苦的事情?倘若把我当成朋友就跟我说说你的过去的故事吧!”
 
  “过去的故事?从哪里到哪里呢?”我沉静了一下,决定把晨晨和那样过往通通抛掉,重新生活,即使是这种行尸走肉的生活,于是我对青儿说,“你猜错了,我的过去一片空白,我来做MB纯粹是无聊、是好奇,就这样而已!”
 
 青儿是个聪明的男孩,他看得出我的心事,知道我不愿意提及往事,也就没有再勉强了,而是帮我盖好被子,然后很关心的对我说“早点睡”,这三个字真的让我觉得很温暖,看着合上双眼的青儿,我不知道在他靓丽的外表下究竟藏着一颗怎样的心?他也有悲痛的过去?他到这里来做MB又是为了什么呢?我很想问问他,但却始终没有开口,我猜想他或许和我一样,那就不要打听他的事情,勾起他的伤心往事了。
 
  终于结束了所有的“培训”,彦哥对我的表现还算满意,从那以后我的照片和名字就被记录在“画册”里,照片上的我脸上洋溢着灿烂的微笑,那是用来吸引客人的。我真的进入了一种新的生活,我的选择我也绝对不会后悔,从一开始到现在都是这样的,我开始讨厌晨晨了,因为他在我们的爱情路上做了逃兵,因为他是半途而废的混蛋,因为他和所有的人一样玩弄感情,并且深深的伤害了我,如果说晨晨真的有什么苦衷,或是需要冷静,到现在已经那么久了,不管是什么天大的事情也该解决了,为什么还没有回来找我?我嘲笑自己的愚昧,他真的不会回来了,而我是绝对绝对不会原谅他的,永远,即便他现在回头我也不会再相信他了,更不会相信他的解释,那些通通都是无耻的谎言。心里的那种厌恶到最后竟然升华到了憎恨,这是我从来也没有想到过的。
 
   这天是我第一次“上班”,大概九点钟的时候彦哥就从楼下打来电话,说是有人看中了我,要我赶紧下楼去给别人看看,青儿紧紧的握住我的手,让我一定要注意,他的眼睛里甚至含着一种怜悯,但最后他还是不放心,说要陪我一起下去,于是我简单的梳理了一下头发便和青儿一同下楼去了。
 
  到楼下的时候彦哥正在和那个男人说话,看到了我彦哥赶紧把我叫过去,然后介绍那个男人给我认识,说是叫什么李哥,我打量了他一番,是一个看上去年龄跟我爸爸差不多的男人,他有点儿秃头,正用一种色眯眯的眼神看着我,他长得很难看,笑起来的时候还会露出牙齿,而那牙齿又黄又黑、残缺不全,还有那种中年男人常见的体形,不仅又矮又胖,还顶着大大的肚子,他这副嘴脸我实在是有些看不下去了,真的有点儿不想接这个客人,但记得彦哥之前跟我说过的我们是没有权利选择的,我告诉自己就当是一个挑战吧,既然进入了这个游戏,就一定要做个称职的MB。
 
  我被安排坐到李哥身边,听着他和彦哥商谈价钱,一时间突然觉得自己好象即将被出售的货物,连一句插嘴的机会都没有,因为我是第一次“出台”,彦哥给我谈了一个很不错的价钱,而那个李哥一开始还觉得昂贵,最后也被彦哥说服了,他递给彦哥一支烟,然后用一只手搂住我,另一支手在我的大腿上胡乱的摸了一通,我只能依据保持沉默和那种伪装出来的微笑。
 
  临出门的时候彦哥把我叫到了一旁,很慎重的对我说:“这是你的第一次,可千万不要出什么差错,好好的表现,闭上眼睛,不要去看他那张丑陋的脸孔,一心一意的做,万事开头难,过了今晚就好了,懂吗?”
 
  我点了点头,心情忽然有些沉重:“我明白,你放心吧,彦哥!”
 
  “还有一件事我一定要事先跟你说明白。”彦哥迟疑了一下,好象不大好开口,这让我心里就更紧张了,我耐心你的等待着,好半天彦哥才对我说,“这个姓李的喜欢玩SM的游戏,不过你不用担心,他是‘M’,也就是奴隶的意思,你不是和晨晨分手了吗?心里一定有很多怨气,你只管尽情的虐待他就好了,照着他的话去做。”
 
  不管是“主人”还是“奴隶”,只要一听到“SM”这个词我就有点儿莫名的恐慌,尤其是要去虐待他,我怎么会虐待人嘛?这对于我来说简直就太难了,这世界上还真是什么人都有,居然有人愿意花钱请别人虐待他的,这简直就是变态嘛,于是我试图推掉这个客人:“彦哥,这个我做不来,你还是另找别人吧!”
 
  “傻瓜!这个客人最好应付了,他说什么你就照着做就行了,说白了,彦哥这是故意的照顾你呢!放心,不会出什么事的!”
 
  我正要开口,那个李哥有些等不及了于是走过来催彦哥,于是彦哥赔了个笑脸,便把我和李哥送出了门,我转过头想要找寻青儿的踪影,希望他能帮我说说话,可当我看到他脸上一脸无奈的时候,我也就什么也没说,乖乖的跟着李哥走了。这一去,要经历什么,我完全不能想象。
 
  我跟着李哥去了一家酒店,那一路上我们什么话也没说。进了房间,李哥把灯光调得很暗,这是一个双人的房间,我们就各自坐在各自的床头上看电视,电视里演的是什么我根本不知道,因为心里实在的忐忑不安,李哥的任何一个类似与拿火机的小动作都会把我吓一大跳,我突然觉得这种感觉和当初在校园里一样,因为常常被人殴打,已经成了惊弓之鸟,我嘲笑着自己,曾经因为晨晨而摆脱了那种多年来被人殴打的命运,而在失去晨晨之后,竟然又再次尝试到了这种滋味,一切都完了,一切都回到了认识晨晨之前,甚至比那更糟。
 
  “你吸烟吗?”李哥突然这样问我,我转过头去,赶紧冲他摇了摇头,而李哥的眼神让我不寒而立,于是慌忙的回避开来,过了一会儿,他又问,“你多大了?”
 
  “二十!”说这话的时候因为嗓子不舒服而使得声音很沙哑,于是我轻声的清了清嗓子,又把视线移到电视上。
 
  “跟我女儿差不多,她十八,还在念书。年轻可真好呀!”
 
   听着李哥在我耳边唠叨不由的让我又陷入了沉思,他已经结婚了吗?既然这样又为什么要来找男妓呢?而且还要别人虐待他?是因为空虚吗?难道就没有想过这样做会对不起自己的妻子,要是让自己的女儿知道,他做父亲的威严又在哪里?我想起在书上看到的那个六十岁老头的独白,忽然觉得自己有点儿了解李哥了,他是一个GAY,一个不喜欢女人的男人,而又摆脱不了世俗和传统,于是结了婚,虽然有了女儿,但内心的苦处却没有任何人知道,作为一个男人他要承担的太多了,老婆、孩子,还有一大堆的家人和工作,他有自己的压力吧?所以才会选择这样的方式来宣泄,如果真是这样那么他真的好可怜,我心里泛起一种抑扬的悲哀感。
 
  整个房间里除了电视一切都是安静的,为了打破尴尬,我主动的对他说:“你先坐一下,我去洗个澡!”
 
  他很开心的对我点了点头,于是我起身脱下外衣,便朝浴室走去,刚要关门的时候他却突然跑了过来,站在门口,用一种火辣辣的眼神看着我,然后用很淫荡的口吻说:“要我给你洗澡吗?我至高无上的小主人!”
 
  听到他这样称呼我,我一下子感觉浑身上下的汗毛都竖起来了,我冲他摇了摇头,赶紧伸手去关门,把他隔绝在外面让我感到轻松了许多。我慢慢的脱掉身上所有的衣服和裤子,然后放水洗澡,脑子里依旧空荡荡的,我觉得我的大脑是不是太辛苦了,这段时间总是不想事,或许是真的需要休息和整顿吧。
 
  我按照彦哥的嘱咐,把客人可能碰到的地方全都洗得很干净,大概半个小时才从浴缸里出来,突然看到左面站着一个人,我被吓了一跳,大退好几步,转过头一看原来是镜子里的自己,我慢慢的调整呼吸,就那样直勾勾的看着自己裸露的身体,镜子里的真的还是我吗?为什么那样的陌生?我有些入了迷,突然有人敲门才使得我回过神来,李哥在门外问我有没有什么事,怎么半天也不出来,我没有回答他,只是应了一声,然后用同样缓慢的速度穿好衣服,打开门,我已经做好了去迎接那一切的准备。
 
  一开始我以为他会站在门口守着我,因为他给我的感觉就是这个样子,然而我却错了,我看到他正在小心翼翼的铺床,他转过头看了我一眼便停了下来,然后坐在床上。我有点儿呆滞,不知道该怎么做,心里想着我自己是个什么身份呀,已经做了MB难道还要装作纯洁或是害羞吗?而且别人都已经主动的铺好了床,我也实在没有理由拒绝,于是犹豫了一下,我便直走到他身边坐下。
 
  这下他可高兴了,主动的帮我拖鞋,然后掀开被子让我躺下,我乖乖的躺在床上,一动不动,他就坐在床边用手抚摩着我的身体。我不知道是因为即将裸露在一个陌生人面前而觉得忸怩,还是因为他的样子实在丑陋得让我看不下去,于是我对他说希望他能把房间里所有的灯,包括电视都统统关掉,一开始他拒绝了,但最后在我的恳求下他还是答应了我。
 
  虽然这样,但借着外面的月光,房间里还不至于伸手不见五指,他又重新坐到了我身边,然后隔着裤子抚摩我的私处,当时的心情真的很奇怪,那是用字体和语言都无法描述的,我完全不能像彦哥说的那样集中精力、全情投入。他解开我的裤子,这让我明白了他的意思,于是我便主动的把裤子全部脱掉,然后继续平躺着,仍由他对我做任何动作,我低下头,看着他抚摩我的阴茎,虽然不至于想要呕吐,但却总觉得心里很不舒服,最后我直接转过头去,闭上眼睛不再看他,试着让自己投入到游戏中去,终于我勃起了。
 
  他疯狂了的为我口交,还用手拿捏我的乳头,甚至于用舌头去舔我的脚指和屁眼,我实在不能承受这种变态的性行为,但我却什么都没说,因为实在也没有资格去说什么,我尽量忍着,尽量配合着他。
 
  “你可以对我粗鲁一点?”他突然停下来对我说。
 
  “嘞?”我感到疑惑,因为之前从来也没接触过SM,连这类似的小说都没有看过,实在不知道我所扮演的角色应该做些怎样的事情,于是我吞吞吐吐的问,“那我要怎么做?”
 
  “虐待我呀!完全不需要把我当成人,你可以打我、骂我,想怎么样就怎么样,我是绝对不会拒绝的!”听他这么一说我更是尴尬了,要我打他?在这个时候、这种环境下我怎么粗鲁得起来呢?真的有点儿丈二的和尚摸不着头脑了,见我没有反应,他爬到我身边,对我说,“你要是不这么做的话,那就换我虐待你了。”
 
  他这是在威胁我吗?我心里知道如果换他来虐待我我肯定是死的,但我又能做什么,这样的东西我实在是没有经验啊。我正思索着,他突然一把把我从床上拉了下去,让我跪在地上,强迫我为他口交,我心想口交我还能勉强接受一下,只要他不会让我添他的脚和屁眼那就谢天谢地了,于是我按照他的话去做,把他的阴茎含在嘴里,可能是我的动作太小、太轻,并不满足他,他突然一把抓住我的头发,然后使劲儿的把阴茎往里插,而且速度非常的快而猛,他的力气毕竟比我大很多,我连喘气的机会都没有,喉咙也被他弄得很疼,我想要大声的叫出来,可却喊不出声,眼泪也因为疼痛而忍不住掉下来。
 
  当他终于把阴茎拔出来的时候,我一下子全身瘫在地上,反胃得想要呕吐,可他却完全不顾及我的感受,让我趴在床上,然后把两支手指插入我的肛门,并且猛烈的抽插,而另一支手却伸到前面来为我手淫,我强忍着这种剧烈的疼痛,只是眼泪依旧不停的落下。
 
  后来他又让我回到床上,像先前那样平躺,而他就站在我面前,他用脚踩在我的脸上,试图强迫我却舔他的脚趾,我真的开始觉得委屈,于是死活也不肯,他有些生气了,在我肚子上猛踢了几脚,真的很痛,我赶紧翻过身用背部对着他,他见我还是不妥协,于是跪在我身后,用双手抱住我的腰,用力的向上抬起,这样我就成了跪爬在他前面的动作,他没有擦润滑油,甚至连口水都没有,就直接的把他的阴茎生硬的插进我的肛门,我终于忍不住还是撕声惨叫了一声,而且一如既往的浑身冒着冷汗。
 
  我觉得李哥先前说的话根本不是在说他,而是在说我,他完全不把我当人看,弄得我的肛门都流了血仍然没有停止的意思,反而更加的兴奋,动作也越来越猛,我咬紧了牙关,那时的我已经没有任何挣扎的意思和力气,我只能耐心的、静静的盼望,盼望他快一些射精。
 
  最后他终于还是射了,浑身湿淋淋的全是汗水,他打开床头跪上的灯,然后让我跪在地上手淫给他看,我不能拒绝,倒不是为了钱,而是想快点完成“任务”,然后可以早早的离开,于是我的动作很快,不一会儿也就射精了,他还让我平躺在地上,然后把精液涂抹在自己的乳头上,我也照着他的话去做了,完后我就那样一动不动的躺着,因为实在是有些心力交脆了。
 
  他慢慢的爬起身子,然后站在床头上低下头看着我,最后他居然撒尿来淋我,我一时没来得及反应,等反应过来的时候便赶紧用手挡在脸上,并且拼命的想要爬开,他突然大笑起来,就像那种低能儿童的把戏成功的捉弄到了别人一样,我用一种仇恨的目光盯住他,他好象意识到自己有些过分了,于是便下床去了浴室。
 
  我依旧坐在地上,看着身上有自己的精液,还有李哥的尿液,再回想起先前的一幕一幕,这侮辱比起小瞳曾经给我的简直大出好几十倍,我彻底的失去了所有的尊严,我很纳闷,为什么在失去晨晨以后就把他教会我的全都抛开和遗忘,甚至是我在毫不经意的时候也同样失去了,再也找不回来了吧。
 
  李哥出来以后并没有理会我,而是自顾自的穿衣服,我使出浑身最后一点儿力气爬起来,然后拖着沉重的躯体进到浴室。我把水温调到最低,试图用这冰冷刺骨的水洗清我的头脑,洗净我的身子,当我侧过脸看着镜子里那张熟悉的脸孔时,我竟然没有再哭,而是告诉自己在这个世界上再也没有人会关心你,所以你必须要坚强,要懂得爱护自己。虽然这一次的经历让我觉得恐怖,但我却没有放弃的意思,或许我真的从堕落里找到了快感,弥补了我失去晨晨的痛。
 
  我从浴室出来的时候李哥已经离开了,我心里想着这样更好,不用我再对着他那张丑陋的脸,让人见了就恶心,我把房间所有的灯全都打开,看着他放在床上的人民币,脸上竟然露出了轻蔑,甚至是得意的笑容。我慢慢的穿好衣服,整理了头发,大概一个小时以后才拿着钱从酒店出来,一个人走到回去的路上,那种感觉真的让我觉得很轻。
 
  刚开始的时候我想我只是因为一时的冲动和糊涂,再加上彦哥的引诱而加入到了MB这个行当,更在跟李哥做爱的过程中感到了无比的痛苦和悔恨,可当一切都过去了以后,我才发现只有这样我才能继续生活下去,或许我是希望能用这种痛苦来掩盖和遗忘晨晨。经过了那天晚上我真的变了,思想、以及整个人都有了极大的转变,但唯有一点仍旧是伪装出来的,那就是对金钱的迷恋。
 
  在别人的眼里,我已经成为了一个真正的MB,那些“嫖客”也认为自己得到了满足而践踏了别人,但是在我看来,我只是在导演一出戏,悲剧的主角是我,一个可怜虫,而所有的“恶人”都只是我虚幻出来的配角,他们的作用仅仅是为了衬托我的无奈和悲剧人物的命运。              
 
  一转眼,半个多月过去了,我也渐渐习惯了MB的生活,“出台”的时候也不会像第一次那样胆却和羞涩,反而一次比一次更能满足客人们的需要。我想可能绝大部分的MB都是为了钱才来加入这个行当,而我却不一样,也正因如此所以我并不看重金钱,于是便经常用赚来的、在我看来是肮脏的钱来请其他的伙伴们吃饭,私地下出去玩的时候我也常常卖单,大伙儿都觉得我很够“哥们儿”,既不吝啬也不贪心,于是我们之间的关系便一直保持得非常好,不会有人因为我“抢”了他们的生意而怨恨,实际上我的心里是清楚的,我们的友谊是建立在金钱之上,那样的关系并不坚固,而且很容易就会破灭,但青儿是个例外,虽然我们相识不久,也从来没有询问过对方的过去,我更是不知道青儿究竟踏着怎样的路走到了今天,但这些在我们看来全都不重要。
  
  这天是三十一号,也是七月的最后一天,我记得特别的清楚,还没吃午饭青儿就拉着我出了门,一面走一面唠叨,说是我现在的外型实在是有些“保气”,今天一定要让我从头到脚涣然一新,听青儿这样一说我不由的仔细打量了自己一番,我承认虽然我没有青儿那么时尚、前卫,但也总不至于像秦峰那么“土”吧,于是我说什么也不愿意去,可青儿硬是连拉带拽的把我拉进了市内最大的一家发廊,嘴上还不停的念道:“改变自己,从头开始。”
  
  我呆呆的坐在椅子上,看着镜子里的我,这才突然发现原来我的头发已经长得这么长了,都盖住了眼睛,甚至比晨晨的头发还要长,是呀,自从从北京回来以后我就一直没时间理头发,虽然心里已经不去想晨晨离开我有多长的时间了,但是头发是最好的见证,它在不停的增长,算算我和晨晨这一别已经有半年多了,我不由的又开始想,他现在过得怎么样呢?想必他的头发也在不停的增长吧,又或者依旧保持着原来的样子。
  
  我正思索着,青儿的的话一下子把我拉回了现实,我转过头去,原来他正在和发型师商量要给我做什么样的发型,我一句话也插不上嘴,所有的一切都是青儿替我做的主,包括我需要用什么样的药水也是他在帮我选择,看他那尽心尽力、一本正经的样子,我不由的想笑,于是很快的把先前的不悦抛到了九逍云外。
  
  那个发型师的技术和架势还真是一流,从头到尾我都保持着沉默,心里想着就由着他的“玩”吧,大不了剃成光头,不过我可一定会找青儿算帐的。后来整整弄了三个多小时才“大工告成”,可苦了我了,又是“打碎”头发,又是上药水的,就连头都洗了好几次,青儿也没闲着,一会儿给我买来饮料、一会给我买来炒饭,要不是看他这样,我可真要发脾气了。
  
  当我再次从镜子里看见自己的时候,真的有一种涣然一新的感觉,头发虽然几乎没有被剪短,但却理得很有层次,又因为做了什么“离子烫”所以变得非常的飘逸和柔顺,一下子觉得自己变帅了许多,走在街上也觉得特别有感觉,我这才知道为什么原来杨儿和小游总喜欢到发廊去弄头发,而每次弄完后她们的头发竟会那样的有亮泽。
  
  从发廊出来,青儿说还要去逛服装店,说是要让我好好给自己买几件衣服,赚来的钱不能老是请客吃饭,总要对得起自己嘛,我想了想,看青儿那么细致勃勃也就没有拒绝。于是整整一下午我们都穿梭在各个服装店,而每一件衣服也都上青儿替我挑选的,甚至是皮带、袜子这种小东西也不例外,青儿还让我当场就换上了新买的衣服。那天我们买了好多东西,单是帽子就买了四、五个,每一个都那么特别、时尚,后来算了一下,前前后后竟然用了将近两千块钱,看着手里提着大包、小包的东西倒也不亦乐乎。
  
  准备去吃饭的时候,我们俩路过了一家“金店”,相互对视了一下,看着彼此脸上诡异的笑容,什么话也没说,我们已经猜到了对方的想法,我们决定做一天的“购物狂”,好好的奢侈一下,在金店里挑选了好久好久,最后青儿买了一对白金的耳环,非常的别致,而我由于没有耳洞的原因最后在青儿的建议下买了一枚白金的戒指,这戒指非常的不起眼,因为它简单得只有一个环,什么花纹都没有,不过青儿说只有这样的戒指才适合我,在说这话的时候他的表情怪怪的,我没多想,因为自己也蛮喜欢的,于是便买下了。
  
  重新走回大街上的时候暮色已经降临了,本来想去大吃一顿的,现在看来是不行了,于是我们在街边的店铺里简单的吃了点面食,便急匆匆的往“家”赶,由于距离并不太远,所以我们选择了步行,一路上,两个人有说有笑的。或许是穿着比较夸张,走到街上显得特别的现眼,偶尔遇到几到GAY,也会对我们指指点点,但我们完全不在乎,快乐在自己的世界里,其实每个人都有属于自己的故事,所以我们也只是普通人,和大街上所有的人都一样。
  
  走在我们前面的一男一女吸引了我的注意,那两个背影对于我来说再熟悉不过了,我一下子就停下了脚步,青儿问我怎么了,我只是摇头什么也没说,目光依旧盯着那对手牵着手的恩爱情侣,心里觉得一阵酸楚,而且非常的矛盾,我想冲上去叫住小游,却又想起吴勇先前的话,于是我还是放弃了,也许吴勇真的没有说错,我破坏了他们,现在事实证实我的离开是正确的,他们现在不是在一起了吗?而此时此刻的我已经我再不怨恨吴勇了,反而因为他能拥有自己想要的而提他感到开心,诚心的希望他能幸福,至少要比我幸福。
  
  可我万万没有想到的是因为我没上前叫住他们,使得我又一次失去了和晨晨重逢的机会,因为那个时候杨儿已经回到了重庆,而且去吴勇的酒吧找过小游,还打听我的消息,吴勇告诉杨儿我之前的确来这里打过工,只是现在不知道去了哪里,这些我都是后来才知道的,当时杨儿把一切都隐瞒了吴勇和小游,对于晨晨的事更是支字未提,并在那一次找过他们以后再次消失不见,她和晨晨正在找我,像没头苍蝇一样苦苦的找寻我的行踪。
  
  或许我是有点触景伤情了吧,很突然的想到了自己的父亲,不知道他现在过得好不好?和申阿姨怎么样了?想必一直都在想念着我吧,我实在觉得自己太不孝顺了,一次次的离开父亲身边,没有做到一点儿儿子该尽的义务,反而老是让父亲伤心、担心、烦心。青儿看我的情绪越来越差,便不停的追问我到底怎么了,我告诉他我想家了、想爸爸了,他利马拿出自己的手机,然后对我说要是真的想爸爸了就给家里打个电话吧,不知为什么,在接过电话的那一瞬间我的手在不停的发抖。
  
  电话接通了,那边传来父亲熟悉的声音:“喂,找谁?”
  
  我鼻子一酸,眼泪差点儿掉了下来,但我还是硬撑着做了一个深呼吸,故意假装出很活跃的情绪,然后用很欢快的声音说:“爸爸,我是小平,你好吗?”
  
  “是小平呀!爸爸很好、很好呢!”我听得出来爸爸的声音也在颤抖,里面满是喜悦,迟疑了一阵,父亲问我,“小平在外面还好吗?要自懂得照顾自己,什么时候回家呢?”
  
  面对爸爸的问题,我一下子怔住了,因为自己是同性恋的事已经伤害了父亲的心,要是他知道我在重庆做MB的话一定会当场就气死的,我越发的觉得自己是个混蛋,实在没有脸面再回去见父亲,心里暗暗说道就让我死在外面吧,就当从来也没生过我这个大逆不道的儿子吧,为了不想让父亲担心,也或者是为了让父亲安心,我还是撒谎的说:“下个月我就回来了。申阿姨呢?你们还好吧!”
  
  “正在厨房洗碗,她也整天念着你,盼望着你回来,我们好一家团聚呢!”
  
  挂了父亲的电话,我呆呆的站在路边很久很久,青儿站在身边默默的陪着我,完全没有打断我的意思,其实我也不知道自己在想些什么,只是好象一切都能停下来,因为节奏实在太快,我的步伐也因为跟不上而落后了好多,究竟要到什么时候才能把它追回来呢?
  
  八月中旬的一个晚上,我被某企业一个姓杨的老总看中了,他非常的喜欢我,说晚上一定要让我给他去,我自然是不能推辞,而这个姓杨的老总和彦哥又有多年的交情,而且刚刚从外地出差回来,看天色还早便要请彦哥去酒吧喝酒、看看反串演出,他们商量了半天,最终还是决定去我原来待过的那个酒吧,一想到可以见到久违的芋头,心里就特别的高兴。
  
  我们连同青儿四人在十点左右就到了酒吧,一进门我的视线就立刻投向了吧台,我看看见芋头仍然在忙活,而颖颖就坐在吧台的高脚椅上喝酒,周围一个人都没有,看来他是独自一个人来的,芋头在空闲的时候还会和颖颖说说话,我想他们或许也已经认识,成为朋友了吧。选定位子、点了酒水和小吃,我便跟彦哥和杨总说那边有两个老朋友,想过去打个招呼,彦哥和杨总都点头表示同意,于是我赶紧起身朝着吧台走去。
  
  我走到颖颖旁边的一把椅子上坐下,颖颖好象完全没有发现我的存在,看他一脸死气沉沉的样子,我想八成又是和严婧吵架了,这时芋头认出了我,竟然大声的惊叫起来:“阿赤,好久没看到你了,你变帅了许多哦!”
  
  颖颖这才回过头看,一看是我立刻瞪大了眼睛,也因为我外型的改变而露出惊讶的表情,我对他和芋头都微笑了一下,然后像和两个相熟的朋友重逢了一样欢喜:“你们过得都好吗?”
  
  芋头也是一副兴高采烈的样子,立马从吧柜里取出一瓶酒,说一定要请我喝酒,而颖颖显然却没有那么高兴,依旧看着我发呆,这让我觉得浑身不自在,于是我用手在颖颖眼前挥了挥了,然后问:“怎么了?心情不好吗?想必是和严婧有关的吧?”
 
 “不要再提她了!”我知道我自己说错话了,点中了颖颖的“死穴”,只见颖颖拿起手里的杯子将酒一饮而尽,迟疑了一阵,才对我继续说,“我们最近的争吵越来越多了,都是因为忻妹,她答应我的一定会和忻妹分手的,可这都快两个月了,她们依旧背着我约会,我真是弄不懂,为什么口口声声说爱我,却又舍不得另外一个人呢,这种三个人的游戏就真的那么刺激吗?”
  
  听了颖颖的话,我还没来得及开口,芋头就很生气的插了一句:“算了,我都劝了你很多次了,一个GAY和一个拉拉的恋情你不怕别人嘲笑,她还怕呢,她受不了圈子里朋友的舆论,她更舍不得和她在一起一年多的女朋友,我敢打赌,最后输得最惨、伤痕累累的人一定是你。”
  
  “芋头!”我叫了一声芋头,希望他说话不要那么直接,其实我心里是很赞成芋头的说法的,谁说爱情的力量可以战胜一切了?那是根本不可能的事情,我也看准了颖颖到最后一定是什么都没有,但做为朋友我了解他爱得有多么深,我不能打击他,于是只好继续扮演支持他的角色来安慰他,“不要想那么多了,她既然很明确的表过态,说爱你比爱忻妹多,那么你就应该相信她,给她一些时间,毕竟想要解决感情这种事情真的太难、太难了!”
  
  “不要说我了。你呢?最近我来过酒吧很多次都没遇到你,芋头也说你已经好久没来了,你都在忙什么呢?”
  
  我正要开口却马上就停住了,因为我现在的身份已经是一个人人唾骂的MB了,我怎么开得了口跟芋头和颖颖明说呢?他们要是知道我加入了这个行当说不定还会连朋友都没得做,我来之前怎么没想到这一点呢?我看着芋头和颖颖都注视着我,静静等待我回答的神情,我真的有一种难以启齿,甚至是无地自容的感觉,就在这时青儿突然在背后拍了一下我的肩,然后告诉我彦哥让我快点过去。
  
  当我再次回过头重新面对芋头和颖颖的时候,他们的表情比先前第一眼看到我的时候还要惊讶,甚至是完全不能想象得到,我低下头,一时间实在不晓得说什么才好,虽然酒吧的响着音乐,而且人流很多,但却在此刻好象一切都安静了,我听见了自己的心跳,我要是没做MB就好了,这是这么久以来我第一次对自己说出这样的话。
  
  “你真的去当MB了?”
  
  颖颖的话打破了僵局,我抬起头,看着颖颖的眼里竟然含着一种失望的神情,我真的不知道说什么好,该从哪里讲起,于是轻轻咬着嘴唇,点了点头,突然颖颖拿起手中的酒杯,猛的泼向到我的脸上,他用一种仇恨的目光愤怒的盯着我,芋头赶紧拿出一张纸巾递给我,我却没有伸手去接,就任由酒水从我的脸颊不住的往下滑落,颖颖不再说什么,而是转身离去了。
  
  我这才回过神来,真的有点儿不相信刚才发生的一切,难道我真的错了吗?站在身后的青儿看见了这一切,他接过芋头手里的纸,然后把我拉到了洗手间,嘴里不停的说:“还好彦哥他们没看见,快点弄干净再出去吧!”
  
  青儿在帮我擦脸的时候我一直盯着镜子看,镜子里的我真的比原来帅气了许多,但却失去了我这个年龄应该有的朝气,反而从眼神里透露出一种忧郁和悲哀,我真的瘦了,比起原来消瘦了许多,我感到有点儿莫名其妙,我现在的饮食不是比以前营养了许多吗?为什么会这样呢?难道心灵上的痛苦就真的没有一点儿办法可以使它平定和消失吗?难道真的要我一辈子都活在晨晨的阴影里吗?我不要,绝对不要。
  
  青儿紧紧拉着我的手从洗手间出来的时候,酒吧的表演已经开始了,台上一个男孩的舞蹈引来了客人们的阵阵欢呼和掌声,我不经意的瞄了一眼,这个人是谁?我一下子止住了脚步,然后死死的盯着舞台上那个跳舞的男孩,他到底是谁?他的脸是那样的熟悉,我好像在哪里见过,在哪里见过呢?我一时间又想不起来,于是我松开青儿的手直走到吧台。
  
  芋头一见到我,立刻很关心的问:“没事了吧?”
  
  但此时我根本来不及管那么多,指着舞台上的男孩问芋头:“那个人是谁?”
  
  “那是这个月请来的嘉宾,叫宝儿,是我们重庆的,舞跳得还不错吧?”芋头似乎察觉到我对这个男孩特别的关注,于是问我,“怎么了?你问他做什么?你认识他吗?”
  
  “我不知道!只是觉得很眼熟,但又想不起来在哪里见过。”说这话的时候我的目光一直没从那个看上去还不到二十岁的男孩身上移走。
  
  “你以前不是也在重庆演出过吗?见过面也不奇怪呀!”说完芋头迟疑了一阵,好象在思索什么,然后继续对我说,“也不对呀,听说这个宝儿是第一次出来演出,以前都没做过,按理说你应该不会认识呀。”
  
  虽然听芋头这样说,但我还是尽量回忆先前和杨儿、还有小游到重庆来演出的情景,我敢断定,我一定在重庆见过这个男孩,而且就在那一次演出的过程中,我把记忆在大脑里翻阅了一遍,最后终于想起来了,原来是他——那个曾经给我写过情书的小男孩,当时我连他的名字都不知道,他说过因为想要和我同台演出,于是会苦苦学习舞蹈,甚至扬言一定会回来找我的。
  
  此时他怎么会出现在这里?是天意?还是巧合呢?他真的学会跳舞了,可这和当初跟我的“约定”和“承诺”有关吗?看着他在舞台上风光的样子,我竟然露出了微笑,我心里清楚,那是我久违的、最原始的微笑,仔细的想想,当初能够鉴定我和晨晨的爱情的人,包括杨儿、吴勇、小游和周阳、甚至是下村泽野都已经远走了,现在唯一知道我和晨晨爱情的就只剩下眼前这个男孩了,我感到一种莫名的亲切,于是有了一种想要和他说说话的念头,而且这样的想法是那样的强烈。
  
  我跟在青儿后头回到了杨总身边坐下,彦哥询问我们怎么去了那么久,都干什么去了?那是很随意的口吻,而并不是指责和质问,青儿忙着在一旁解释,而我的视线始终没从舞台上移走一秒,甚至是节目结束了,舞台上早已是空无一人,我仍然出神的盯着,好象已经预感到这舞台上五彩的灯光即将变成我生命中的第二道阳光。
  
  脑海里的记忆像播放电影片段一样,一幕一幕交错的出现在我眼前,记得杨儿指着宝儿告诉我这就是给我写情书的男孩,记得宝儿在洗手间门口跟我说的那一番话,记得宝儿风雨无阻的来观看我的演出,但最记忆犹新的还是最后见到宝儿的那个夜晚,他在我背后大声的喊了一句,说是一定会回来找我的,当初这一切在我看来根本不重要,我甚至连他的名字都不知道,也一直认为和这个小男孩不会发生什么故事、不会再交集,可如今竟然觉得这重逢是那样的珍贵,让我连回想过去都感到一阵阵温暖包裹了全身。
  
  我一直发着呆,回想了过去的很多事情,都是关于宝儿的,却有意无意的在记忆里剪掉了有关晨晨的一切画面,经过了这么久,我已经决定放弃那段刻骨铭心的爱情,也已经真的相信我和晨晨的故事到此结束了,我甚至想要完全从爱情里逃离,不再相信地久天长了。
  
  我正思索着,青儿在一旁大喊了我一声我才回过神来,原来是杨总已经举起杯子要跟我喝酒,我赶紧的配了个笑脸然后恭敬的喝下杯里的酒。我转过头去的时候,正好看见宝儿背着一个背包出了酒吧,我突然心慌起来,难道就这样让他走了吗?我应该追出去吧,我犹豫了一阵,跟杨总和彦哥慌称要出去买包烟便赶紧的追了出去。
  
  我在离酒吧很远的一条大街上看见了宝儿,他正要过马路,可此时穿流不息的车辆挡住了他,他不得不站在路旁耐心的等待着,我站在离他很远的地方静静的看着他的动作,他不经意的扭过头来也发现了我的存在,我本来想要喊住他,可是却怎么也开不了口,我们就这样张望着对方,许久,我才鼓起勇气朝他狂奔而去,直跑到他跟前才停下了脚步。
  
  当我离他如此近距离的时候,宝儿一脸的疑惑才顿时消失,眼睛里闪过了一丝奇异的光芒,像是喜悦、又充满了惊讶,他皱起了眉头,然后一把的抓住了我的双手,竟然激动的流下了眼泪:“阿赤,你是阿赤吗?”
  
  我点了点头,然后用很低的声音对他说:“恩,我是阿赤呢!”
  
  听了我的话,宝儿哭得更厉害了,我知道他本来不敢相信我会出现,而听了我的回答才能够确定和放心,知道自己并不是在做梦,也没有认错人,他激动的扯着我衣服,撕声大喊起来:“你去了哪里?到底去了什么地方?过着怎样的生活呢?你知道吗?我找你找得好苦,简直快要疯了,你回来了,不会再走了对吗?”
  
  他完全不在乎周围人投来的异样的眼光,用手抚摩着我的脸,好象重新找到了自己最心爱的宠物和宝贝,虽然他的举动有点儿过了,也让我感到很尴尬,但却真的让我很感动,我鼻子酸酸的,要不是强忍着眼泪早就落下来了,看宝儿这样我实在不晓得该怎么去安慰他,我心里清楚他要的是我不会离开他的承诺,哪怕只是谎言,而我现在唯一能做的也只有这样,于是我很坚定的对他说:“是的,绝对不会再走了呢!”
  
  就在这个时候青儿出现在我们身边,我和宝儿很自然的松开了对方的是手,我整理了一下情绪,很疑惑青儿怎么会追出来了,于是便不解的问:“青儿,你怎么也跟来了?”
  
  “是彦哥让我出来找你的,他说平常从来没有见你有抽烟的嗜好,这会儿怎么会突然出来买烟呢?他不放心,让我出来看看,你在这里做什么呢?”青儿把视线移到了宝儿身上,从头到脚打量了一番,他认出了宝儿继续对我说,“他,他不是刚才在酒吧跳舞的男生吗?”
  
  我正想解释,宝儿却抢在我前头,用一种完全不敢相信的语气问我:“彦哥?你怎么会跟他们在一块儿呢?难道,难道你做了MB吗?真的是这样吗?”
  
  我突然觉得自己好象被扒光了衣服展示在所有人面前,感到无地自容,是呀,我现在已经不是当初的我,没有了以前的风光,而是堕落的成为了下贱的、恃才傲物的MB,我踏出了这样的一步,想必永远都没有回头的日子了,一切都完了,一切都结束不再美好了,看着宝儿绝望的眼神,我真的不知道该怎么说,于是只是点了点头,那动作很轻,不注意的话都很难发现。
  
  “为什么?”宝儿一把抓住我的衣领,用仇恨的眼神盯着我,虽然他语气是那样的愤怒,但却始终透着一种凄凉,一种“恨铁不成钢”而替我难过的口吻,“是因为觉得这样快乐,还是想用这种方式去掩盖某种来自心灵上的空虚和痛苦呢?你昏了头吗?你疯了吗?怎么不替关心你的人想想,你这样做,对得起晨晨吗?”
  
  这是我加入MB这个行当以后第一次有人这样质问我,我好象被一轮明月照偷了心境,我这样做究竟为了什么?这样做对得起晨晨吗?这样的想法只是一闪而过,不,这不干晨晨的事,我不需要对得起他,我做任何都不需要考虑他的感受,他是什么东西?我变成今天这个样子都是他一手造成的,他做的事情难道又对得起我了吗?难道跟小瞳做出那样的事情也是为了我好吗?这么久以来我一直在替晨晨找一个很好的借口,能够让自己去原谅他的理由,但找不到,真的找不到,我连自己都不能说服自己,他真的做了对不起我的事情,他真的背叛了我们爱情的信仰,他再也没有资格来管束我,我恨他,我恨!
  
  “阿赤,杨总已经买单了,我们正准备要走,都在等着你呢,我们快回去吧!”
  
  青儿说罢拉着我手,正要起步往回走的时候,宝儿猛的一把抓住了我的另一只手臂,我回过头看着他眼眶里含着的泪水,真的有一种怜悯和无可奈何的感觉,他收拾了原先的气愤,而是用乞求的语气问我:“要回去了吗?一定要回去吗?”
 
  那一刻我感到前所未有的矛盾,我不知道该说什么、该做什么才好,真的是进退两难,我还在思索着,青儿突然对我说:“彦哥他们都出来了,我们快回去吧!”
  
  听了青儿的话我转过头去,看到彦哥和杨总正朝着我们走了过来,而且越来越近,我开始觉得呼吸困难,心里依旧在做思想斗争,我可以选择跟青儿回去,但这样一来我必然会让宝儿绝望,我不想失去这么一个朋友,仅剩的朋友,而且一旦回去我必须要跟杨总去开房、做爱、收钱,然后明天、下一个明天、再下一个明天都在重复这样的事情,这样的生活我真的有点儿厌烦了,我也可以选择跟宝儿走,但这样的话我要辜负彦哥了,他是有头有脸的人,我就这样一走了之他要怎么跟杨总交代呢,就算我现在暂时的逃离,但明天我还是得回去、得面对很多问题,谁能教教我,我到底该怎么做呢?
  
  就在这个时候,我听到耳边传来一个声音,一声呼唤,那是宝儿的声音,更像是天使的呼唤:“你还在犹豫什么?跟我走吧!”
  
  我盯着宝儿的双眼,那双眼睛竟然那样的熟悉,我眼前突然出现了高中学校里的情景,在洗手间里晨晨第一次要我翘课的画面,对,就是那样的眼神,一模一样,我真的心动了,于是我终于做了一个决定,不管将来要面对什么,不管明天会怎样,此时此刻我一定要跟宝儿走,他们的神情太难以让人拒绝,我猛的摔开青儿的手,和宝儿朝着马路对面奔跑起来。
  
  马路上的车辆都因为我们的突然出现而紧急的刹车,青儿也在身后大声的喊着我的名字,可我完全没有理会,甚至连头也没有回,就让我再一次感受一样那种晨晨告诉我的像飞一样的快感吧。
  
  我拉宝儿的手奔跑在大街小上,我居然产生了幻听,耳边响起的竟然是久违的《FirstLove》,那首我似乎快要忘却的旋律,我没有想到,竟然能在失去晨晨之后再次拥有这样的勇气,这是宝儿给我带来的,就在我对生活彻底绝望的是时候,他冲进了我的世界,那么突然,让我措手不及,却又不得不甘心听从。
  
  我们在一条巷口同时停下了脚步,各自用手支撑着身体,然后大口大口的喘息,眼神却一直没有从对方身上移走,盯着宝儿的眼睛,让我顿时产生一种心旷神怡的感觉,好象他的眼里包含了整个世界,而那忧郁的眼神却又像是在对我诉说一段凄凉而动人的故事,而且充满了坚定,让我不得不去相信这么久以来他真的一直都等待着我,我不能辜负他这一番难能可贵的情义,可是转念一想,晨晨的离开是那样的让我悲痛,也让我一直引以为鉴。
  
  休息了好一阵子,待我们二人都缓过气来,宝儿才突然问我:“现在该去哪里呢?”
  
  宝儿的问题可真是难住了我,我在重庆没有亲戚、没有属于自己的房子,虽然有两个朋友却又不便去打扰他们,而彦哥那里是绝对不能回去的,我左思右想,唯一的去路就是去开房,好在我现在的经济还算比较富裕,要去好一些的酒店开房住几个晚上还是没有问题的,虽然有些担心这样会让宝儿有所误会,考虑了一番,我还是表明了自己的意思:“先找一个地方住下,等明天再说吧!”
  
  “你是说去开房间吗?”宝儿瞪大了眼睛出奇看着我,他这么一问我倒是有些不好意思了,迟疑了一下,宝儿接着说,“还是免了吧,你要是不介意可以到我那儿去暂住,我跟一个朋友一起租的房子,两室一厅,他也是GAY,很方便的,我可以搬过去和他睡,让出一个房间给你住!”
  
  起初我并没有答应,虽然宝儿嘴上说很方便,但心里总是有所顾及,毕竟他的同学是一个陌生的人,实在不好意思去打扰人家,但宝儿却说我多心了,并且表示他的同学是一个很好客的人,对人也非常的好,而且长得还好漂亮,我实在是推托不掉,只好跟着宝儿打车前往了,走到楼下的时候,宝儿还很细心给我买了新的牙刷和毛巾。
  
  宝儿他们住的地方有点儿偏僻,他告诉我和他合租的不仅是他的朋友,还是和比他大一届的同学,因为自己家都远在郊区,交通也不是太方便,来回的跑,上课总是很麻烦,于是便在学校附近租下了这间房子。我们去的时候宝儿的室友已经睡下了,为了不打扰人家,我们便悄悄的进了宝儿的房间,宝儿的房间虽然不大,却整理得很干净、美观,一张单人床摆设在卧房的正中间,左面是衣柜、右面是书柜和写字台,对面靠窗的角落放着一台CD机,宝儿的碟子很多,而且风格也很不一样,有日韩的嘻哈音乐、中国的传统民间音乐、还有欧美的劲歌舞曲、甚至还有好几张钢琴曲,都是顶级的世界明曲,看来宝儿的兴趣爱好还很复杂,这么多的音乐碟都被整理得很整齐,放在CD机旁的一个小桌子上。
  
  宝儿走过去把窗帘卷起来,然后打开窗户,让整个房间透透风,又从客厅倒了一杯水递到我手上,关上房间门,之后我们便坐在床头闲聊起来,说起来还真是有点儿奇怪,当时我们只是随便的聊了一些话题,什么音乐、舞蹈方面的,宝儿居然没有询问过我一句这么久以来我的行踪,也没有询问过晨晨为什么不再我身边、我们是否已经分开,这和一个钟头以前我们刚碰面的时候他激情澎湃的样子简直判若两人,后来我想宝儿毕竟是个聪明的人,不然当初他也不会一眼就看出晨晨和我的关系,他一定猜想到我是因为失去晨晨才会失去生存的意志,以至于昏头昏脑的去做了MB,他不想提起让我伤心的往事,其实这正是我需要的,一个知道我的过去的人、一个可以给我温暖的人、一个不会在耳边喋喋不休的人,我真的很需要这么一个性格类似与晨晨的陪在我身边,帮我选择我该继续走下去的路。
  
  看了看表,我们整整聊了两个小时,眼看天色也不早了,宝儿便带着我到厨房,帮我打好洗脸水,让我快些洗漱然后早点儿休息,自己便回卧房去给我铺床,我真的觉得很感动,这么久以来除了青儿就再也没有任何人对我这么关怀过了,想到这里我不由的想起青儿,他回去以后该怎么跟彦哥交代呢,我彻夜不归,而且又是私自逃跑出来,得罪了客人,彦哥一定会大发雷霆的吧,我越想越心烦,索性把头仰得高高的,然后用毛巾盖在自己的脸上,试图让自己平定下来,我实在考虑不了那么多了,明天的事情就等着明天再说吧。
  
  洗完脚之后我依旧轻手轻脚的往房间走,因为实在担心吵醒宝儿的室友,或许是因为我的动作太轻,轻得甚至连宝儿都没有察觉到,我看见宝儿正靠在窗沿旁打电话,他把声音压得很低,而且神神秘秘、鬼鬼祟祟的,我一时好奇,便站在门口静静的听着。
  
  “非得这样做吗?”听宝儿的口气,他好象正在和电话那头儿的人商量什么很要紧的事,而他的表情又有点儿勉强和不愿,甚至是害怕,电话那头儿好象是在乞求、或者是强迫他,而宝儿似乎还是有所顾及,“我了解你的心情,真的,完全可以理解,但是这种事我从来没做过,万一出了人命怎么办?”
  
  刚说完这话,宝儿一转身就发现了我,他猛的被吓了一跳,迅速的把手里的电话藏到身后,脸色也“唰”的一下变得很难看,非常的惨白,眼神漂浮不定、呼吸也很急促。
  
  我走到房间的床头,假装一副什么也没听见、什么也不知道的样子,然后明知故问的说:“怎么了?”
  
  “没什么呢,只是你突然站在门边把我吓了一跳!”宝儿一面说一面朝门口走去,叮嘱了几句让我在些睡觉的话,便关上房门出去了。
  
  我知道宝儿的话是在撒谎,很明显他在我面前掩饰和隐瞒了一些事情,其实说起来我和宝儿几乎没有什么来往,不能说是朋友,最多也就是认识,他的底细我完全不知道,要不是听到他先前在电话里跟对方说的话我也根本不会感到好奇,我不知道对方到底要求宝儿做什么伤天害理的事情,但我可以确定宝儿一旦照做了很有可能会害死一个人,这可不是开玩笑的事情,我越想越担心、越想越害怕,躺在床上一直不能安心睡眠。
  
  大概过了半个钟头,我的房门被轻轻的敲响,我一问原来是宝儿,我便赶紧下床去给他开门,宝儿脸上带着微笑,手里端着一杯热气腾腾的牛奶走了进来,他把牛奶递到我手里,这不由的让我又一次感觉到了温暖,其实我一向没有喝这种牛奶的习惯,特别是这种很纯牛奶,于是便把它放在了床头柜上。
 
  宝儿见我这样,赶紧问:“你不喝吗?这牛奶可要趁热喝!”
  
  我很尴尬的笑了一下,看着宝儿的脸我实在不忍拒绝他的好意,于是只好说:“我现在不渴,等它冷一会儿再喝也是一样的!”
“不行不行!我一定要亲眼看见你把它喝光!”

宝儿一面说一面走过来把牛奶硬塞到我手里,这样一来我只好将它一饮而尽了,看我一口气把牛奶全都喝下了肚,宝儿显得格外的开心,甚至伸过手来帮我擦掉嘴角的奶渍,这真的让我有一种受宠若惊的感觉。

“对不起,因为我室友的男朋友过来了,今晚要在这里住,所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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