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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通常我一回家就会将工作的事情放到一边不再想。”

　　Dave 在跟我介绍他的工作时，首先说了上面那句话。一般来说他不太愿意直接告诉人们自己的职业。虽然他是一家公司的网络营销总监，这也是他告诉我的职位，不过令人难以启齿的是，这家“公司”，是一家“网络皮条客”。

　　严格来说，Dave 手下的人并不算是皮条客。一般皮条客会直接去打理拉皮条的生意，但他们的主要工作[在表面上]是运营一个专门面向同性恋的社交网络，这也是他们地下业务的合法外衣。所以他们就是在经营地下色情业务的同时，还拿着“合法搪塞”的免死金牌。

　　他父母并不知道他平日里具体是做什么的。当有人问起，“我是纽约一家公司的顾问”是他的标准回答之一。他和他的同事们在工作时都用假名，而当需要讨论到工作时，他都会小心处理。“我会先和这个人聊一会儿，对他有了初步了解我才能决定是否可以将自己的工作细节告知对方。”

　　大多数人“不相信这种事存在，”Dave 说。有的人在听说了过后立马就假设 Dave 自己就是个男妓；另外一些人则觉得这个领域十分有趣，并开始用各种尖锐又隐私的问题来炮轰他。不过没有人知道这种在线业务到底是怎样在法律的保护下进行的。

　　欢迎来到 rent boys 的世界。

　　网络性交易如何进行？

　　因为在线三陪列名服务（listing service）技术上来说并不就是三陪中介，所以对于其中产生的性交易他们并不负法律责任。客户通过广告中的个人信息，如邮箱和电话号码来进行交易。Dave 说他的雇员从来就没碰到过法律上的阻力。

　　本质上来说，它只是一个社交/交友网站，就像国外的 OkCupid 和国内的世纪佳缘，只是在他们的网站上，[男性]会员的照片普遍衣着暴露（好吧，虽然这点 OkCupid 也一样，豆瓣有些小组甚至更没有节操），然后有会员填写的详细的“我喜欢”个“我不喜欢”等资料，接下来就是一些重口味内容了，比如“我的恋物癖”，“喜欢的体位”，“安全政策”（也就是对带套和不带套的看法...）。然后，这些 rent boys 会列出自己的“工作时间”，不同的工作地点（旅馆，对方家中等），工作内容（陪吃还是陪喝陪看电影或者上床）和价格。对自己的体貌特征描述中则是这些男孩子的属性了，比如体毛多少，体形健壮还是瘦弱，包皮切了还是没切，当然还有铅笔尺寸。

　　不要认为这只是个别胆大的人做的生意，其实在这个市场上竞争是很激烈的：在 Google 上搜索关键词“gay escort”（“基佬陪同”），搜索结果中靠前的就有 RentMen.com，HourBoy.com，RentBoy.com，Men4RentNow.com 等等（咦...为什么前面的字是蓝色的呢...），这样的网站海了去了，不信你去 Google 一下（蛋友们不要去搜索这种不健康的内容哦～）。

　　Dave 的公司员工不到30个人。列名服务就是他们的经营模式。用户可以付费在网站上购买广告位，付费方式可以是信用卡和其它方式总之，付费并不需要真实姓名。之后，拍得广告位的用户就可以贴出自己的广告，或者通过中介贴出广告。

　　Dave 将自己的工作特征归纳为“大部分是社交媒体和搜索引擎营销。”他们所要做的就是提供有趣的，客户会喜欢的内容有的访问网站的人，真的只是单纯地为了看看图片撸一管而已。

　　每天 Dave 到达工作岗位后第一件事就是打开汤不热，然后搜索“开门见山的重口 GV”（"straight up,hardcore gay porn"）。Dave 一天之中会花上10个小时就干这一样，将那些他认为有价值的，点击量比较高的图片再转发到自己的社交/交友网站上去（他本人拒绝透露网站名称）。

　　由于 Dave 本人是个直男，所以在工作中会有一些困难。他告诉我们他曾经希望把公司的视野和业务范围都进行扩张，不过 Dave 的老板却觉得，因为 Dave 本身不是基佬，所以他没有基佬的视角，也不知道基佬客户想要的用户体验是什么样的。

　　那么为什么他们会选择汤不热呢？因为汤不热上用户活跃度高，每天图片的更新量大，材料新鲜。虽然汤不热在社区管理条例中明确提到，成人向的图片要打上“#NSFW#”，不过网站实际上并没有禁止色情内容的传播。

但汤不热并不是唯一一个可以搜索到这类信息的网站，实际上，这类服务在基本每个大型 SNS 上都能被找到，包括推特（点进去即是搜索结果），个人版 Craiglist，脸书。甚至是 Instagram 都没能逃脱在线性交易：这个 Statigram 上的搜索（NSFW）结果中，如果你仔细看就能看到上传者的 ID 就没有对其目的进行掩饰：MiamiEscorts 和 Your_secret_desire。

　　那么 Google+ 呢？“我不知道 Google+ 上的情况，因为我还没试过。”Dave 笑着说。

　　“如果你在 Facebook 上贴了一张屁股沟的照片，可能帐号都会被禁。”

　　他们的网站曾经使用的是 Google Adwords，不过之后这个搜索引擎巨头在新的政策中明确禁止了三陪服务。按摩是在被允许范围内的，不过你的按摩广告里只要有一丁点色情内容，你就出局了。作为这一政策的回应，一些三陪列名服务商开始运营一些面向同性恋的按摩网站。

　　有一家人气同样很高的社交类网站上找不到这样的内容，那就是 Pinterest。据 Dave 说，Pinterest 的服务条例上明确指出“禁止一切被网站方认作是不良的，令人不适的，暴力的，有害的，具有侮辱性的，带有种族个宗教其实倾向的....内容，”所以他的员工从来就没有在 Pinterest 上贴过类似的材料，在 Pinterest 上就算是有裸男，也都是上半身赤裸的明星秀肌肉之类。

　　在 Pinterest 上搜索“escort”，显示的结果都是与“escort cards”相关的。

召妓这件事本身也具有其风险和复杂性。曾经有好几个在 Dave 的网站上找到了三陪的，那两个男妓用的是假照片，他们订好了酒店，将房间号告诉客户，然后在房间的厕所里等待客户敲门，然后将它们击晕，再劫财。这种情况下，就算你是个受害者，你也同时犯了法，所以大多数情况下，人们都只有自认倒霉，不敢报警。

对于什么样的材料能够在用户中“走红”，Dave 已经培养出了一种“感觉”。目前最后欢迎的是 GIF 图片，其次是视频，这些内容常常会得到四位数的评论和收藏。

　　视频中如果能出现3到4名，年轻漂亮的男孩子，大多数人都会喜欢。

　　最后 Dave 谈到自己的整个职业生涯时，说

　　我工作中最棒的时候，就是我离职的时候。

　　*文中的 Dave 并非本人真实姓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