设为首页 | 加入收藏 | 在线投稿 | 广告联系

文学频道

您所在的位置:首页 - 文学 - 正文

暗夜之族(4)

时间:2013-5-8 10:48:59  点击:  来源:互联网  作者:未知

奥古斯汀已经等不及脱裤子了,而我也躺着热切等待着他的爱抚,但门铃却偏偏在这种时候响了。  

    "主人,人带来了。"  

    罗伊万年不变的声音从门外响起,我开始在心里咒骂着,奥古斯汀也咬牙切齿起来,最终还是无奈地把拉链重新拉上,皮带重新扣好。  

    "宝贝儿,把衣服穿上吧。"他拍拍我的头,我瞧瞧地上散落的衣服,撅起嘴,"好麻烦啊。"  

    奥古斯汀苦笑着,从卧室里拿了条羊毛薄毯,"那至少盖一下,我可没有与别人共享宝贝儿的美景的宽大胸怀。"  

    

我嘻嘻地笑着,把头换了方向枕到奥古斯汀的腿上,严实地盖好毯子,却又故意露了个刚刚印上吻痕的肩和半截小腿出来。柔软细腻的羊毛摩擦着光裸的皮肤,简直舒服极了。  

    "进来吧。"

 

奥古斯汀说了一声,罗伊带着那三个萨德的血族进来了。一见到我的姿态,罗伊皱了一下眉,轻咳一声坐到旁边的沙发上,而另三人则目不转睛地盯着我,从地上那些衣服来看,很容易就知道羊毛毯下我什么都没穿,故意漏出的一个肩膀和半截小腿,那被奥古斯汀称赞的细嫩的皮肤在深红色毯子的映衬下更加白皙诱人,勾起他们无限地遐想,我觉得他们三个看得眼睛都直了。 

 

    "看什么看?"我不轻不重地带着些许娇媚瞪了他们一眼,转身背对他们,和瑞玩了起来。那六道目光还没消失,我知道,那三人的心思已经被我夺去了许多,不论奥古斯汀过会儿要谈什么,他已经占了不少优势了。 

     

"萨德的客人,欢迎来到我的城堡。"奥古斯汀略带微笑,但声音里却听不出一丝热情,"抱歉被那几只‘凑巧‘来捣乱的魔兽耽搁了,不知道我的宝贝儿有没有好好招待你们?"  

    房间里没有任何回答的声响,想是那三人现在紧张得答什么都不是了吧,光我一个不知名的血族就可以把他们轻易解决,更何况还有两个名声响当当的公爵坐镇。  

    "看来你们没什么不满意,那么我接着问下一个问题好了。"  

    奥古斯汀抚摸着我的头,随手挑起一束我的头发玩弄着,"谁派你们来的?我记得维多克殿下那个老骨头,只有脑袋还算冷静,如何也不像会用出这种低级计谋的蠢货。"  

   

"......血红蝙蝠公爵,请你注意一下你的用词!"路德米尔侯爵忍不住喊了出来,奥古斯汀的话使他既不能赞同也不能反驳,赞同了就是同意他们的指使者是蠢货,反驳了则是等于承认他们的亲王殿下是蠢货。 

     

"哦,难道我说错了,路德米尔侯爵?"奥古斯汀扬眉反问,同时加重了侯爵两字,刻意提醒着他现在的局势,"和霍华德结盟,还用那种低级魔兽企图困住我的脚步,你们的王子殿下还真是够天真的。

 

    "你!"被一语道穿背后的指使者,三人都倒吸了一口气。罗伊依旧那冰山的表情,奥古斯汀则一副闲散的模样。  

    "萨德的王子?"我转过头,搜索着脑中被迫记住的资料,终于找到了一个名字,"基斯达西法萨德?"  

    "对,宝贝儿,你学得真不错。"  

    

基斯达西法萨德,接受了现任萨德家族亲王维多克萨德的初拥而与他成为血族意义上的父子,现在的爵位为公爵,据说萨德下一任的亲王很可能由他继任,不过奥古斯汀和罗伊对他的一致评价是天真幼稚、有勇无谋。 

 

    "真是,一族的王子怎么会选择和索尔兹伯里公爵结盟。"我嘀咕着。  

    "你说呢?"奥古斯汀看着我,像老师一样提问我。  

    

"......他肯定和索尔兹伯里公爵交换了条件吧,不会是势力范围什么的,索尔兹伯里公爵不会答应。要让他最容易答应也最愿意交出去的......"我想了想,"不会是你吧,奥古斯汀。

 

    "真聪明。"奥古斯汀全然不顾萨德的那三人,连毯子一起把我抱起奖励了我一个吻。"听说那位王子殿下对我别有一番用心。"  

    "--"我坐在奥古斯汀腿上,不满地叫了起来,"怎么可以这样?奥古斯汀是我的!"  

    "当然,宝贝儿,谁都比不上你。"  

    奥古斯汀边说着,边悄悄地伸了一只手到毯子底下,顺着我的小腹摸到我身后,一根手指进入了我的体内,我不由自主地舒服地呻吟了一声。  

    

"明白了么?"奥古斯汀低着头吻着我,但这句话却是冲着他们说的,"明白了的话,就回去告诉你们的王子殿下,他还想继续的话我奉陪,如果他不介意降低你们萨德的名声的话。罗伊,送这位伯爵出城。"罗伊站起行了一礼,带着他走出房间。 

 

    

"至于你们两位侯爵,"奥古斯汀抬起头,"敢来袭击就要有有来无回的准备,更何况是你们输了。"他邪笑着,手指在我体内恰到好处地动着,一股酥麻直冲上我的头顶,"宝贝儿,你要不要找个侯爵做仆人?

 

    "......嗯?"我懒懒地转过头,眼神迷离地扫过那两个侯爵,"有什么用?而且我肯他们还不肯呢。"  

    

我喘了几口气,又倒在奥古斯汀身上,眼睛却斜瞄着身后,那两双眼睛依旧死死地盯着我,脸上是恨不得立刻把我身上的毯子扯了把我压倒在地,却又不敢明显地表露出来的矛盾尴尬表情。 

 

    "那么候补情人呢?"奥古斯汀宠溺地笑着。  

    "唉?奥古斯汀肯吗?"  

    "追我宝贝儿的人越多,我的成就感不也越高吗?"他把手指抽离了我的体内,"只要别到会让我嫉妒的份上就行了。"  

    

我了解地点点头,裹着毯子走下沙发,视线不停地交替停留在两人身上,眼睛里带着妩媚,嘴角上挂着魅惑,微红的脸上的欲求不满使得那两人占有的欲望越来越高涨。我轻轻一笑,走到埃尔斯坎侯爵面前,手指从他的脸颊滑向胸口,慢慢打着圈,蜻蜓点水般地亲了一下他的脸,歪着头柔声道,"做我的候补情人好不好?

 

    

我听到他的呼吸急促起来了,一把抓过在我他胸前作祟的手,吻起了我的手背。我不悦地把手抽了回来,"都还没答应就吃我的豆腐,真没风度。答应一个候补情人而已,又不会少你块肉,而且我向来心胸宽广,你要去找别的情人我也不会管。

 

    他闻言一愣,随即单膝跪了下来,"我朗斯埃尔斯坎萨德愿意成为您的候补情人。"  

    

"我接受。"我甜甜地笑又凑上去在他脸上留了一个亲吻,刚刚转身要走,却感到腰上一股强大的力量把我拉向一个陌生的怀抱。霎时,房间里温度骤降,奥古斯汀和罗伊的眼中已经激起了冰冷的杀气,任何一个正常的血族都不会为了冲动的情欲而拿自己的性命开玩笑,埃尔斯坎侯爵那双环着我的手不得已地松开了。 

 

    "好了,你们都可以回去了。"我站直了身子,有些不悦地斜睨着那两人,"十秒内不离开的话我就拿你们去喂狼了。"  

    

两人的目光虽然还是流连在我露出更多的皮肤上,但果然还是保命要紧,立刻从房间里消失了。奥古斯汀终于如愿以偿地揭开我身上的毯子,按住我的双手疯狂地吻起了我的身体。  

    "真够险的,宝贝儿。"奥古斯汀咬着我的胸前,"差一点就要有人死在我们的客厅里了,我可不想那种敢对我的宝贝儿出手的人的血把这里弄脏。"  

    "没关系......"我笑着,呼吸急促起来,"我会用......虚空处理干净的......"  

    "哦,说得对。不过你也够坏的,明明知道那个路德米尔更想要你,嗯?"  

    

"......奥古斯汀不也......唔,啊......不也一样?"我再次把眼睛变成了金色,用只在奥古斯汀面前才表现出的最娇媚放荡的样子看着他,"明明知道那个王子喜欢你,却还故意称赞我与我亲热。

 

    "嗯?你不喜欢我称赞你与你亲热?"奥古斯汀又故意曲解我的意思,做出不高兴的样子。  

    "当然不是。"我动手解着他的衣裤,张开双腿抬起腰,"不过要是让你生气了,你就好好惩罚你的小情人吧。"  

    我眨动着眼睛,奥古斯汀立刻笑起来,"好啊,那我就罚到你这勾人的小东西哭着求饶为止。"  

  

袭击的事情告一段落了,但城堡里的人都知道索尔兹伯里公爵已经开始行动了,族内的局势顿时紧张起来,虽然城堡里每个人都认为奥古斯汀稳操胜券,但毕竟对方也是一个公爵,而且还有萨德的王子给他撑腰,至于那名王子背后是不是还有萨德亲王的支持,就更不得而知了。 

 

    "宝贝儿。"  

    城堡里唯一的闲人我正在花园里惬意地赏花晒太阳,奥古斯汀的声音从城堡楼上传出,趴在我脚边的洛奇听到声音耳朵动了一下。  

    "嗯?"我从躺椅上起来,看到奥古斯汀站在三楼窗口向我招着手,斯蒂芬也在他身后。  

    "送你个东西。"奥古斯汀举了举手上的东西,我一听立刻来了劲,也不高兴跑楼梯了,一下瞬移到了房间里。  

    "什么东西?"我从奥古斯汀手里接过那东西,立刻发出了赞叹,"哇,好漂亮!"  

    

那是一个坠子,一只三公分左右长的展翅蝙蝠的样子,用银色的链子穿着。蝙蝠的身体是透明的金色,好像琉璃一般灿烂,又如水晶一般透彻,精美的曲面使光线在表面折射成为美丽的光泽。制成蝙蝠翅膀的是另一种材料,纯白色的石头,在阳光的照射下泛着一点一点银色的细碎颗粒,翼膜部分薄得几乎呈现出半透明,但却十分坚硬。最讽刺的是蝙蝠的胸前挂着一个银色的十字架,简直就和现在的瑞一模一样了。 

 

    "喜欢吗?"奥古斯汀搂着我在沙发上坐下。  

    "嗯!"我兴奋地回答着,让奥古斯汀帮我把链子戴上,托起坠子一遍遍地欣赏着,"这是什么做的?"  

    奥古斯汀笑了笑,"萨德的王子倒也有点用场,这个金色的材料就是那几只魔兽的喙,白色的是只有威弗尔领地里才出产的白萤石。"  

    "真的好漂亮啊!"我又一次感叹着,瑞飞到我的胸前似乎也在仔细打量着这个坠子,"瑞,是不是跟你很像?都是白翼而且戴着十字架呢。"  

    瑞叫了几声,似乎觉得自己比这只假蝙蝠好看多了,又回到了我的头上。洛奇也慢慢走到房间里来了,瞥了一眼我胸前的吊坠,似乎没什么兴趣,懒洋洋地趴到地上去了。  

    "宝贝儿,你喜欢的话就用这个做你的纹章怎么样?"奥古斯汀又开口了。  

    "纹章?"我抬起头,每个贵族都有自己的纹章,以我现在的力量足以成为贵族,"可是金色不是只有......"  

    

奥古斯汀没有回答,他和斯蒂芬都在用一种严肃起来的表情看着我,方才还轻松的气氛一下子沉闷了起来。什么对话也没有,我却明白他们的意思了,其实我很早就隐约知道奥古斯汀的意思的,在没有亲王的威弗尔家族,身为公爵就已经可以自主地授予侯爵及以下的贵族爵位了,但奥古斯汀迟迟没有给我爵位的原因只有一个...... 

 

    "凌,听我讲一段故事好吗?"奥古斯汀并不是在询问我,他看了看斯蒂芬,斯蒂芬点点头造了一道隔音结界后,奥古斯汀便开始叙述了。  

    

"德修尔......"奥古斯汀刚说出这个名字,我心中莫名地感到了一股颤动,而洛奇更是激动地立刻抖着身子站了起来。奥古斯汀看了看我和洛奇,又接着说下去,"德修尔戈维拉威弗尔,血族里已经很少有人知道他的这个名字了,血族里大家都只知道一个叫德尔维尔威弗尔的亲王。

 

    

德尔维尔威弗尔,我心里一怔,这个不就是威弗尔的上一任亲王吗?罗伊给我看的血族历史里,关于他的史迹十分多,简直把他描绘成了一个无所不能的强大血族,威弗尔的盛世也是在他手中被创造出来的。但很奇怪的是,在与教廷的战争爆发之后,一切记录突然变得含糊起来,我只知道他最后死了,而血族最后退居到了血界内。 

 

    "德修尔,他就是洛奇的上一任主人,"奥古斯汀看了一眼洛奇,脸上流露出一种我从未见过的哀伤的表情,"也是给予我初拥的父亲。"  

    

奥古斯汀的父亲?那个德修尔就是奥古斯汀的父亲?!我想起了遇到洛奇的时候,洛奇提到这个名字时奥古斯汀和罗伊的异常反应,随后又想到了希欧多尔对我说过的一句话--"大部分人都认为他背叛了全族,但实际上被背叛的却是他。"这其中,到底有什么...... 

 

    

"我的父亲是个很了不起的血族,凌,你一定想象不出他有多么伟大,那个时候我才比你大不了多少,看着威弗尔家族在父亲的带领下站上了七家族的顶点,达德利和萨德不过是父亲的左右手,但是后来战争爆发了。"奥古斯汀顿了顿,眼睛里开始弥漫上暴戾和凶残,"是教廷先挑起的战争,父亲和其他的亲王带领着血族抗击着,但无奈数量上的差别使我们一直处在不利的状态下。持续了十几年战争之后,双方都损失了不少精英,这时教廷提出了议和。

 

    奥古斯汀的情绪已经有些不稳了,他停了下来,努力调解着自己的内心。斯蒂芬看了看他,把故事接了下去。  

    

"那时很多亲王已经对战争厌倦了,亲王会议之后,只有德修尔殿下坚决反对议和,但无奈别的六族都不想再损失族人,殿下只能答应了下来,而议和的代表,自然就是那时可以带领所有血族的德修尔殿下。

 

    

"教廷的议和是个陷阱,殿下一开始就这么认为,所以他觉得只有自己还有可能能对付得了他们,便去与教廷谈判。但是没有想到的是,那六个亲王,竟然背地里陷害殿下!他们也知道这是陷阱,所以故意让殿下去踏入陷阱,只是为了能借教廷的手杀了殿下,好把血族第一的位置抢到手!德修尔殿下带了几名公爵去谈判,结果在教廷十二个圣殿骑士和二十多个黄金骑士的围攻下身受重伤,回到血族领地的时候,听到的却是六族联合宣布威弗尔亲王私自与教廷签订和解联盟条约的消息!

 

    

"你能想象么!"奥古斯汀又一次出声了,"那样令人尊敬的父亲竟然落得被教廷和血族双方追杀的地步!"他的声音很低沉,充满着暴风雨前的预兆,压抑着空气都不敢流动,"原本繁荣的威弗尔家族,就在这种莫须有的罪名之下,迅速没落,低位贵族被追杀,高位的无法忍受而远离了故乡,这就是他们对于同类的行为么!

 

    

"奥古斯汀......"我不知道该说什么好了,原来过去发生过这样的悲剧,难怪奥古斯汀那么就以来一直不想回来,不想见那些伪善的同类,那么仇恨教廷,连我这个加入这个家族仅仅一年多的孩子也不由得愤怒起来。我张开双臂,环抱住奥古斯汀,吻着他,力图使他平静下来。 

 

    "......"他轻轻地叫喊着我的名字,我突然感到活了那么久的他竟然像一个婴孩一样,脆弱得好似纤细的玻璃丝。  

    "我在,奥古斯汀,我在。"我用力抱着他,他的双手也紧紧搂着我,像要掐进我的肉里一样。  

    

"知道吗,凌,我原本已经舍弃了血族,舍弃了这整个家族的,因为那些无耻的血族背叛了我的父亲,因为威弗尔已经落没得无可救药,在我遇到你之前我一直是这么想的。"他突然把我的头带进怀里,语气里突然充满了激动,声音几乎要颤抖起来,"是撒旦把你赐给了我,这一定是伟大的撒旦眷顾着我们威弗尔。

 

    "奥古斯汀,我......为什么......"  

    

"父亲重伤后逃到了美国,不,那个时候还没有美国,只有一片原始的大地。我在战争之后,使威弗尔稍稍安定之后便去了美国。我花了几十年时间寻找父亲,但找到的时候他已经与一个衰老的老人无异了,没有了任何力量。他只告诉了我一句话,他要我等待,等待时机的到来。我一直不明白他的意思,在几百年的漫长等待中,就在我快要绝望的时候,我遇到了你,凌。在给了你初拥之后,我才明白了父亲的意思。"他顿了顿,带着无法言语的激动抚摸着我的刘海,而我依旧一头雾水,素来镇定的奥古斯汀竟然一时找不到合适的表达方式了,"那时与父亲同行的血族里,有一个叫安娜塞西尔威弗尔的女伯爵......你明白了吗,我的凌?

 

    安娜塞西尔......塞西尔......我猛地一惊,"你是说我的祖母是他们的......那么我是......"  

    

"是的,凌,不用怀疑,你是我父亲的曾外孙,真正血统意义上的后代!"奥古斯汀抓着我的双臂,"纯血的诞生几率十分小,纯血的力量比普通血族大很多,而且更受到父方力量的影响。不仅如此,父亲也许是把所有的力量都传承给了他和塞西尔伯爵的孩子。

 

    "......可是......可是我的父母都是人类,爸爸的父母也都是人类......而且我妈妈也没有任何力量......"  

    

"力量的传承有很多限制,如果不满足条件,这力量就会一代代传递下去却不被激发。威弗尔家族的传承的限制就是男性和来自同族的初拥,你明白了吗,凌?你不但继承了你纯血外祖母的力量,还有我父亲的力量,这一定是黑暗之主撒旦的安排,让我遇到了你,让你从我这里获得了初拥!我体内流动着的父亲在初拥时赐予我的鲜血,比任何族人都更接近你拥有的血缘,所以你才会在初拥之后就拥有了亲王的金眸,才会有如此强大的力量。

 

    

"......"我看着奥古斯汀的眼睛,我从未想过自己的身世竟是如此复杂,那么多的事,那么多的偶然竟然造就出了现在这个令我错愕的现实。我的体内的血液、力量竟然来自那么古老的时代,来自一个传奇般的强大血族。 

 

    

......不,这也许就是所谓的命运。我和奥古斯汀的相遇,也许只是冥冥中的互相吸引;我轻易便坠落入黑暗之中的心,也许只是急切地在寻求着我本该属于的世界。一切都仿佛注定好了一般,人类的方凌的死亡,以及凌威弗尔的回归血界。 

 

    

"凌,我该明白我的意思,你是父亲给威弗尔留下的希望,我原本想再等到一阵子,等你更加适应了这里,但是现在已经没有时间了。"他的目光向窗口望去,放到了远处,"金蝙蝠城堡的主人,除了你没有谁更有资格!

 

    "......"  

    

我咬着嘴唇低下头,我知道这一天终究会到来,在我知道了金眸的意义之后,我就一直猜测着奥古斯汀的意图,来到这里以后,他对我的种种安排也更确定了我的想法,只是这一切对于我来说依旧来得太突然了。从一个快饿死的穷学生变为血族,如今又要发生一次翻天覆地的改变,我只有17岁,只是一个血龄一岁多的孩子,我希望能够过上孩子的生活,被奥古斯汀宠着,任性快活地生活,但是如此宠着我的奥古斯汀却独自负担着内心的悲痛。他给了我那么多,所以我也应该回报他,分担他的一切。因为我爱他,不论这是否是命运,与他的相遇是我一生中最珍贵的宝贝;不管现在的一切是否是早就注定了的,我只知道,凌威弗尔的一切都是奥古斯汀给与的。所以如果我是他寻找到的希望的话,那么...... 

 

    视线落到那只蝙蝠坠子上,皇冠、权杖和金色的蝙蝠,这三种东西中的任何一种都是只可以出现在亲王的纹章上的。我再次用力咬了咬唇,环着奥古斯汀的脖子,吻着他。  

    "我会的,奥古斯汀,只要是奥古斯汀的心愿,我都会去做的。"

 

金蝙蝠城堡位于威弗尔家族领地的正中央,是每一代威弗尔亲王居住的地方,也是族内高级会议的召开地点。这座城堡沿袭了哥特式风格,棕褐色的外墙和一个个高耸的尖顶把整个城堡的气氛刻画得十分威严肃穆。正门口的上方悬挂着一只金色的蝙蝠,通体金黄,口中咬着王者的权杖,这就是上代亲王德尔菲尔,或者说我的曾外祖父德修尔的纹章。 

     

我深吸了一口气,迈开步子向里走去。这是每月一次的族内高级会议,我穿着奥古斯汀给我准备好的正式礼服,衬衫的领口袖口都缀着纷繁复杂的蕾丝花边,黑色的外套是用最高等的布料做的,裁剪都十分得体。瑞在我的肩上,看着陌生的环境,似乎也有些紧张。 

 

    "宝贝儿,放松,没什么好紧张的。"奥古斯汀走在我的旁边,拍着我的肩,"就像你面对教会和收服洛奇时那样,你天生就有一股尊贵的威严,还记得你去学校被欺负后我曾经说过的话吗?你只需要藐视一切,遵从你自己的本性就可以了。

 

    我点点头,在我后面的斯蒂芬也开口了,"那个霍华德根本没什么好怕的,而且我们都在。"  

    

我再次点头,罗伊要我记住的资料里提到威弗尔族的现状,奥古斯汀和索尔兹伯里公爵霍华德的势力原先大致是七比三,但由于奥古斯汀长期不归及一些其他原因,现在差不多变成了六比四,不过还是奥古斯汀占优。 

     

会议室就在一楼,房间里摆放着扇形的胡桃木会议桌,桌子有里外两层,面对这个扇形会议桌的还有一个较小的弧形主席台,弧形弯曲方向与会议桌正好相反。主席台正中是已经空缺了几百年的亲王位置,旁边是公爵的席位。这个百多平方米的会议室坐满的话可以容纳下四、五十人,而现在的威弗尔族,仅有公爵三名,侯爵十名。 

     

我们到达的时候,别的与会者已经到齐了。那两个袭击血红蝙蝠城堡的侯爵被罗伊看押着送到这里参加会议,斯蒂芬坐到会议桌自己的位子上后,全部的目光都集中到了我身上。  

    

"凌。"奥古斯汀轻轻叫了我一声,我迎上那些惊诧和不屑的目光,把室内扫了一遍,然后嘴角翘起一个几乎察觉不到的角度,以最优雅的步伐走到主席台,在奥古斯汀边上坐下。顿时,全场哗然。 

     

"肯特公爵,"主席台上一个血族开口了,那是一个看起来比奥古斯汀老了十岁的血族,头发是灰白色的,发型有点像欧洲法官戴的假发,面相有些凶,那就应该是索尔兹伯里公爵了。"肯特公爵,我记得按照血族的规定,公爵的册封只能由亲王或者全体公爵同意才能进行,这个东方血统如何能玷污了尊贵的公爵席位?!

 

    两道令我不舒服的目光朝我刺来,我稍稍换了个坐姿,看了看奥古斯汀。索尔兹伯里公爵根本不把我放在眼里,一开口刁难的就是奥古斯汀,那么我也没必要去费口舌吧。  

    "索尔兹伯里公爵,我记得我们血族的规则里,最重视的是力量而不是仪式。"奥古斯汀冷笑着回了一句。  

    "哦,这么说,这个东方血统的已经有了公爵的力量?"索尔兹伯里公爵哼了一声,"肯特公爵,看来你是在人类社会里呆得太久了,连说谎要打个草稿也不知道了。"  

    

"你认为我有必要说谎吗?"奥古斯汀悠闲地靠在椅背上,"前些日子我的城堡还真受你照顾了,四个侯爵六个伯爵,趁我和罗伊不在来偷袭,结果还惨败而归--哦,不能叫做惨败而归,因为凌没放走一个。你该不会说,你这是在向我们展示你手下的力量变弱了吧。

 

    "......那是一时大意!"  

    "哦,原来如此。那么你想听听你的那几个伯爵的一时大意的下场吗?"  

    

奥古斯汀看了我一眼,我看到索尔兹伯里公爵有些怒气的脸,轻轻一笑,"还有什么下场?我的那群原始血狼一直抱怨没有可口一些的食物,所以我就把那些伯爵那去喂它们了,反正留着也没什么用处。

 

    我的手指绕着头发,嘴唇边绽开艳丽的微笑,对面的索尔兹伯里公爵被我的话语和态度惹怒了,眉头一皱又把矛头指向了奥古斯汀。  

    "肯特公爵,如果是你负责的这个东方血统的教育的话,你应该认真告诉他威弗尔现在人力的匮乏!竟然如此轻易地把五个伯爵喂狼......"  

    

"既然你那么清楚,那么派十名贵族来袭击主人的城堡又是什么行为?"这次开口的是罗伊,他冰冷的声音在这种场合下很好地镇住了整个房间,"顺便纠正你的说法,凌的教育是我负责的,我也不认为我对他的教育有什么错误疏漏。

 

    

三对一,索尔兹伯里公爵处于绝对劣势,对面的十个侯爵里,虽然原本是五五开,但现在有两个还是我们的俘虏。索尔兹伯里公爵也很清楚局势对他的不利,眼看着奥古斯汀派即将多增一个公爵,要挽回形势,只有一个途径。 

 

    "哼,说到底,族内的分歧,还有那么多年来家族的没落都是亲王空缺造成的。肯特公爵,既然你执意不肯继承你父亲的王位,那么我就不客气地接受它了!"  

    索尔兹伯里公爵忽然把话题一转,这话语一出,索尔兹伯里派的都斗志高昂起来。我瞄了奥古斯汀一眼,只见他满脸邪笑,我感觉心跳快起来了,最重要的时刻就要到来了。 

 

    

"索尔兹伯里公爵,我的确不会成为威弗尔的亲王,但亲王的位子也不是你的。"与索尔兹伯里公爵的亢奋形成鲜明对比,奥古斯汀只是在用极普通的口吻缓缓说着,但内容却令会议室炸开了锅。 

 

    "威弗尔的亲王,将会是凌威弗尔。"  

    "什么!"  

    

全场人除了我们几个以外,都被奥古斯汀的话震惊了。十几道目光在我身上来回打量着,希望能找出什么答案,但我的东方容貌,年轻的外表甚至肩上那只带着十字架的白翼蝙蝠,都只为他们带来更多的困惑。我环顾着屋内,有些得意地看着他们在我预料中的反应,然而当我的目光移到罗伊身上时,却诧异地发现他那冰山的脸上竟然微微拧着眉。这算什么?难道他也对奥古斯汀的决定不满? 

 

    罗伊发现了我的视线,立刻又恢复到了无表情状态。我刚要开始思考其中的原因,索尔兹伯里公爵的吼叫打断了我。  

    "肯特公爵!这个小鬼......他如何有资格登上崇高的亲王王位!"  

    "那么你有什么资格呢?"我微笑着反问。  

    他冷笑了一下,忽然一股力量波动从身体内发出,茶色的眼睛染上了金色的光芒,"看到了吗,小鬼!"  

    果然,他的力量也已经达到金眸水平了,否则他也不敢来袭击奥古斯汀。  

    

"我还以为是什么资格呢。"我不屑地撅了撅嘴,随后把自己的眼睛也变成了金色,满意地听到他的一声倒吸气,我接着说着,"霍华德,你的金眸是这几个月才出现的吧,否则罗伊不会不告诉我。而且,"我托着脸颊,"是不是借用了别族的力量呢......

 

    他的眼睛里一丝慌张疾闪而过,接着用反问回避了我的问题,"那么你呢,小鬼?你该不会是这几天才拥有的金眸吧,或者用什么改变瞳色的法术?"  

    "我嘛,"我掰着手指算起来,"一年半多一些,顺便告诉你,我的血龄也只有这些。"  

    全场又是一片议论声,我眨动着这双极具魅力的金色眼睛,慵懒而甜蜜地笑着环顾了一下那些侯爵,有的惊愕得合不拢嘴,而有的很快已经拜倒在了我的媚笑之下。  

    "肯特公爵......你疯了,"索尔兹伯里公爵摇着头,"竟然想让一个才一岁多的东方血统继承王位,你想毁了威弗尔么!"  

    

"不,恰恰相反。"奥古斯汀说道,"年龄并不是什么障碍,凌的力量我十分清楚,我敢断言族内没有人比他更有资格登上亲王之座。如果你觉得亲王必须有足够的阅历的话,那么我们这些公爵侯爵还有什么辅佐作用呢?

 

    "......我不会承认的!"索尔兹伯里公爵扔出这句话,"没有公爵的一致同意,谁都别想成为亲王,这一点你们别忘了!"  

    

"这简单,只要让你同意就行了。"我撩了撩长发,索尔兹伯里公爵立刻紧张起来,以为我要开始攻击了,我心里嘲笑着他,看了看奥古斯汀,奥古斯汀又递给了罗伊一个眼神。  

    "既然今天无法得出最终结论,那么会议至此结束,散会。"  

    罗伊面无表情地宣布道,在侯爵们的注目之下,我站了起来,与奥古斯汀一起走出了会议室。  

威弗尔家族的会议给族内带来了巨大的震动,同时,消息也像插了翅膀一样,跨越家族领地间的结界传播开来。特雷默达德利看着血红蝙蝠和荆棘蝙蝠正式对立的报告,对其中过于简略和含糊的信息皱着眉。抬起头,墙上一幅巨大的人物画像映入眼帘。手指轻轻敲击着书桌,他看着画像,不由得想到了一个可能知道内情的人。 

 

    "来人,准备马车。"  

    

来到绅士骷髅城堡时已是傍晚,这是他自城堡的主人归来后第二次来访了。这对于一个仅有伯爵地位的血族来说,可以算是受宠若惊了,亲王要接见一个族人,只要派传令使来通知一声,把人叫到自己的城堡去就可以了,特雷默亲自来访,足以说明他对这座城堡主人,以及这个主人身边的事的关注程度。 

 

    "希欧多尔,听说蝙蝠家族内部,为了亲王的位置已经分成两派了?"特雷默优雅地端起白瓷茶杯,疑问的句子里却丝毫没有询问的意思。  

    "是的,的确如殿下所闻。"希欧多尔回答着,被突然告知亲王驾到的时候,他正在处理一件花费了他大量心思终于有些进展的事,直到现在心思还没有完全离开。  

    特雷默不动声色地蹙了一下眉,"我还听闻,血狼家族正在援助荆棘蝙蝠?"  

    "是的,不过那只是萨德的基斯达西法公爵的举动,至于萨德亲王本身的态度......我就不清楚了。"  

    特雷默小幅度地点了点头,"我们和血狼家族的争斗也不是一年两年了,依你之见,我们是不是该向血红蝙蝠伸出援手呢?"  

    希欧多尔稍稍愣了一下,援助血红蝙蝠,特雷默是真的不知道其中内情,还是在借此试探自己?"这还是由殿下来定夺更好,殿下的深思熟虑不是我这小小伯爵能比拟的。

 

    特雷默对希欧多尔狡猾的回答微微翘了一下嘴角,"你还是老样子,希欧多尔,血红蝙蝠是不是被你这张嘴勾引上的呢?还有那个可爱的东方小蝙蝠。"  

    

希欧多尔回想起刚刚与奥古斯汀开始交往时的情形,似乎的确有那么点,不过再一想到凌,他就不由得内心发苦了,要是凌真的被他的花言巧语打动,他现在就不用这么辛苦了。  

    

"--不过血红蝙蝠和那个东方娃娃都是聪明人,想来也不会被你的油嘴滑舌所骗。"特雷默停了几秒,又突然道穿希欧多尔的想法,希欧多尔一惊,但也只能无奈地接受这个事实,特雷默对他太了解了,从他离开血界之前就把他的一切摸得一清二楚。 

 

    "殿下果然厉害。"  

    特雷默对他的奉承不理不睬,抿了一口红茶,悠悠地继续启口,"所以你现在就把对象换到了另一个身上,嗯?"  

    希欧多尔一愣,忽然狼狈了起来,特雷默的视线已经离开了他,飘向了城堡二楼的某个房间。他明明已经用结界小心地把那个气息隐藏起来了,竟然还是被特雷默发现了!  

    "带来给我瞧瞧,我很有兴趣看看究竟是怎样的一个人类,能让你在与我交谈的时候分心。"  

    "......殿下,区区一个人类而已,带出来只怕会玷污了您的视觉。"  

    "嗯?"  

    希欧多尔最后的推托在特雷默随意的一个鼻音下化为徒劳,击掌唤来管家梅丽萨,殷宇阳很快被带了出来。  

    "哦?竟然是个东方人。"特雷默用手指微微抬起跪坐在亭子里的殷宇阳的脸,打量了几秒钟,松开了手。"难道美国最近流行东方男孩?"  

    "不,殿下,这只是偶然。"  

    

特雷默悠闲地点点头,又看向了殷宇阳。这东方的男孩在他看来就像一只任人宰割的小羊,每当自己的视线落到他的身上,他便不由自主地瑟瑟发抖起来,眼神飘忽不定地投向希欧多尔希望寻求帮助,但很快却又局促惊恐地收回到地上。特雷默很快便知晓了他的心理,他害怕这里,害怕希欧多尔,不过更害怕自己,只是这种恐惧却是十分容易征服的,看来希欧多尔并不明白...... 

 

    "你叫什么?"特雷默慢慢启口。  

    殷宇阳看了看希欧多尔,但他并没有任何表示。希欧多尔知道特雷默的脾气,刚才自己已经惹得他不悦了,现在自然无法再随便插口。  

    殷宇阳低着头,颤抖着回答道,"............我叫殷宇阳......"  

    

"殷宇阳......"特雷默生硬地重复着这三个字,尤其是中间那个在英语中没有的发音,让他一时模仿不来而略微皱了皱眉,"希欧多尔,你从哪儿弄来这么个小男孩?"  

    "......这其实......"希欧多尔顿了顿,他觉得自己不能再隐瞒了,否则被特雷默识破后只会造成更坏的后果,"其实他是主人送给我的。"  

    

"你的主人?那只东方小蝙蝠?倒是个大方的主人。"特雷默几乎没用什么心思便立刻知道了希欧多尔口中的主人是谁,他侧头看看殷宇阳,捕捉到他身体一个微弱的颤抖,"这么说,你认识凌?

 

    特雷默没有猜错,殷宇阳在听到这个名字的时候,神情变了,身体不住地发抖,眼神更加恍惚,但在眼睛的深处,却充满着仇恨和嫉妒。

 

很好,特雷默的嘴角翘了一下。他站了起来,再次抬起殷宇阳的脸,殷宇阳被他的动作吓得更魂不守舍了,但下一刻却只感到额上被轻轻地吻了一下,那嘴唇是冰冷的,但却充满着慈爱。 

 

    "真是可怜的孩子。"特雷默用他悠扬悦耳的声音徐徐说着,"希欧多尔待你不好,你来我这里吧。"  

    

希欧多尔闻言一怔,虽然在把他带出来的时候,他就料到了这种可能性,但现在仍旧不禁愕然。而殷宇阳更是吃了一惊,那声音如魔种一样种植在了脑海里,生根发芽,无论如何也挥之不去。 

 

    "你想要的生活,你的愿望,我都可以为你实现。"特雷默这次已经俯在了他的耳边,用只有他才听得到的声音,继续蛊惑着他。  

    

我想要的生活......我的愿望......殷宇阳突然回过了神,脑子里一个身影渐渐浮现,那个身影转过头,对着他邪美地笑。这是他的恶梦,造成他如今一切的恶梦!  

    "......"干涩的喉咙发出了第一个音又截止了,希欧多尔看看他,终于忍不住开口。  

    "殿下,恕我斗胆,但他是我的主人赠与我的,而且也已经被我享用,殿下如果对东方男孩有兴趣......"  

    

"不必了。"特雷默直起身体,"凌送给你的,那就是你的了,而你是我的臣子,我向一个臣子要一样东西,这需要什么条件吗?"特雷默回到椅子上,"或者,我们可以问问他自己的意见。

     

"那么就如殿下所言。"希欧多尔无力反驳了,只能把最后的希望寄托在殷宇阳身上。他并不是喜欢上了殷宇阳,只是因为他是凌送给他的,这些日子他也在他身上花了不少精力,终于使他不像最初那样惧怕自己了,却在这种时候被人横插一脚,即使那人是高不可攀的亲王,这种事依旧让希欧多尔觉得屈辱。 

 

    "......"  

    

殷宇阳感觉到四只眼睛盯着自己,他承认最近这个叫希欧多尔的血族对自己好了很多,给自己穿好的吃好的,时不时还哄哄自己,但那双蓝色的眼睛总让自己害怕,一想起在凯特教堂里发生的事,在那种神圣的地方被他霸道地夺去了纯洁,殷宇阳就不住地颤抖。而另一边是一双墨绿色的眼睛,一个被尊称为殿下的血族,这个血族亲王却神奇地令他感到一丝安心。更重要的是,他说可以帮自己实现心愿,在这个血族的地盘里生活了几个月了,殷宇阳第一次清晰地感觉到心底里那份被压抑的嫉妒、仇恨的情感的复苏,在刚才的一瞬间甚至盖过了他对那个夺去他一切的人的恐惧。他要复仇,他要夺走那个人的一切,要把他的都变成自己的,为此他必须要有别人的帮助,而希欧多尔是不可能反抗那个人的,但眼前的这个亲王就不同了,血族里亲王是地位最高的,所以如果是他,那么也许真的可以实现自己的愿望! 

 

    "......我愿意做殿下的人......"  

    如蚊子叫般的声音却清楚地传到了两个血族的耳朵里,特雷默满意地点点头,命人去整理一下殷宇阳的私人物品。  

    "对了,希欧多尔,你也该练练力量了,"特雷默把滑下的头发重新撩到耳后,"过了几百年还是伯爵,会被人嗤笑的。"  

    "......是,殿下。"  

    

几分钟后,特雷默带着殷宇阳离开了,希欧多尔目送着亲王的离去,脸上尽是复杂的神情。殷宇阳对于他只不过是一个玩物,他失去一个玩物并不是件大事,但殷宇阳对于特雷默来说并不只是一个人类玩物那么简单,他对于达德利和威弗尔两族间的关系,也许有用,也许没用,但终究逃不过只是一个工具的下场,而他本人却丝毫没有意识到这一点。毕竟他才15岁,单纯得天真,这也是为什么不论自己如何把他打扮得像凌,他却永远也无法成为凌的替身的缘故。 

 

    

优雅伯爵难得地叹了口气,看着那消失的身影,他想到的竟不是这件事将会对两族间产生的影响,而是如何向他那调皮又强大的主人解释从而不被惩罚。他摇晃了一下脑袋,露出了一个自嘲的笑,有些丧气地朝着自己的房间走去。 

 

    

上次的族内高级会议之后,城堡里的气氛又变样了,先前只因为我的调皮爱捉弄人而对我敬而远之的那些人们开始用别样的眼神看我,虽然我依旧还没有头衔,但城堡里与我不很熟的人见了我都会低头行礼。按照奥古斯汀的说法,关于我的事并没有传远,现在应该只有那天与会的,以及血红蝙蝠城堡和索尔兹伯里公爵的荆棘蝙蝠城堡里的人才知道所谓的奥古斯汀派拥护的亲王并不是奥古斯汀。奥古斯汀有意无意地一直在保护我,这没什么可奇怪的,但对于索尔兹伯里公爵,他在与我对立的同时,却也明白现在的威弗尔家族无法失去任何一个高级贵族,而没有任何地位却拥有金眸的我一旦被别的家族发现了,说不定会造成家族不必要的损失。历史上一个血族更换家族的事也不是没有发生过,所以他倒也很默契地保守着真相。 

     

听闻了亲王之争,这些天不少倾向于奥古斯汀的族人络绎不绝地到城堡来做客,有真心崇拜的,也不乏那些献媚讨好的,奥古斯汀自然没空去一一接见,大部分都直接扔给了斯蒂芬,自己则和罗伊一起商讨如何对付索尔兹伯里公爵。 

     

如果光只有一个索尔兹伯里公爵,凭奥古斯汀、我、罗伊两个亲王级别和一个公爵在他面前一站,任他有什么怨言也只能乖乖听话,但现在站在他身边的还有萨德家族。这个家族从血族七家族局面形成开始实力就一直排在前列。过去它是仅次于威弗尔的第二大家族,达德利排在第三。大战之后,失去大量贵族的威弗尔迅速没落,萨德一度成为第一大家族。但在这几百年中,达德利家族在特雷默亲王的统治下也愈加强大,现在已经与萨德不相上下。七家族中的另四个家族,平均地附属于这两大家族,罗斯切尔德和佩伊听从达德利,巴托里和贝加亚纳跟随萨德,萨德想要夺回第一的宝座,自然把目光瞄准了最后的一个家族。威弗尔虽然已经没落,但毕竟它过去的辉煌使得它的影响力没有完全消失,这也是它在没有亲王的情况下依旧在两大家族之间独立了几百年的原因。若能得到威弗尔,那么家族势力便会远远超过对方,萨德的人应该是这么想的,再加上他们王子的私心,便在我们分裂为两派的时候选择支持索尔兹伯里公爵。不过这个选择在我看来实在不怎么聪明,更何况达德利那边恐怕也有着同样的想法--应该不止"恐怕"了,我低头看看刚收到的邀请函,封口上的火漆被印上了一个带着王冠的骷髅的图案。 

     

奥古斯汀的确不是那种会主动找别人援助的人,但萨德却没有事先了解到我和达德利家族之间的一些私人关系。我看着特雷默亲自书写的邀请函,那漂亮的圆体字的确就如他的人那样优雅,不过在优雅底下隐藏着的是什么就不得而知了。我再次阅读了一遍这封极普通的邀请信,决定还是应该与奥古斯汀商量一下。 

    

"瑞,你去找找奥古斯汀在哪儿,"我对头顶上的瑞说道,猜想他应该在小书房和罗伊在一起。一想起罗伊,脑海中又浮现出会议时他那令人不解的表情。这件事我已经思考了好几天了,虽然有种种猜想,但却没有一个最终的答案。每想起这件事,心里不知怎得就有点烦躁不安,我晃了晃脑袋,对瑞补充了一句。 

 

    "我想奥古斯汀大概是在一楼的小书房里吧,你先去瞧瞧。"  

    瑞应了一声,从窗口飞了出去。  

    *  *  *  

    奥古斯汀面前摆放着族内外的各式信息,要打败索尔兹伯里公爵并不是什么难事,但要考虑损失最小的方案就不是那么容易的了,因为凌的登基并不是最终目标。  

    "主人。"罗伊的声音从书桌前响起,奥古斯汀没有抬头,等待着罗伊接着的话,但房间里里却沉静了下来。  

    "什么?"奥古斯汀把视线从资料上移开,看到罗伊一贯没有表情的脸上竟藏着一丝犹豫。  

    

    "主人,您真的打算让凌成为威弗尔的亲王吗?我并不赞成。"  

    奥古斯汀皱了皱眉,"凌的力量你应该很清楚,难道连你也认为他不够资格吗?"  

    

    

"不,凌的力量确实达到了亲王的水平,但是......"罗伊顿了顿,盯着奥古斯汀的脸,这件事他早就预料到,只是他没想到在正式听到奥古斯汀当众宣布之后,自己竟然会不由自主地将心中的想法表露在了脸上,还被凌看到了。不过也许正是这样,他才明白地了解到了他心中与主人意愿相违的想法。 

 

    "但是什么?"  

    

奥古斯汀的语气有点变了。罗伊看着他,终于决定了要把自己的想法完全说出来,"您只是在利用他吧,利用他与德修尔大人之间的关系,想用他来完成您的复仇而已,我没有说错吧。

     

奥古斯汀的脸色阴沉了下去,但罗伊仍旧继续说着,"以凌的名义可以轻易地集结威弗尔族,然后向别族和教廷复仇,若是失败了后果也会由他这个亲王承担,难道您不是这样想的吗?

 

   

    "那是他的曾外祖父,他也有如此的义务!"  

    

"但是即便是血缘上的亲人,对于从未见过面的、连德修尔大人是什么样的人都不知道的凌,他自己绝对不会有复仇之类的想法。"罗伊的声音很平静,但在奥古斯汀听来却有咄咄逼人的感觉。罗伊是自从大战之时就跟随奥古斯汀的,对奥古斯汀的了解仅次于过世的德修尔,所以他才会把奥古斯汀的想法看得这么清楚,才敢在奥古斯汀面前这样提出,但正是因为这样才更令人恼火。 

     

"罗伊,"奥古斯汀阴邪地睨着他,他第一次觉得罗伊这种冷静的头脑又多么可恶,"你好像是在替凌说话?难道这么几个月,你已经忘记了自己当初的誓言?或者是,你喜欢上他了?

     

罗伊闻言一怔,当年他和斯蒂芬都曾发誓会终生效忠奥古斯汀,甚至比亲王的命令更优先执行奥古斯汀的意思。那时所有人都认为继德修尔大人之后的亲王就是奥古斯汀,即便不是,那个亲王也绝对不会有让自己改变想法的威严和魅力。但现在自己动摇了,如果凌成为亲王,那纤细的身躯里蕴藏着德修尔大人,甚至超越德修尔大人的力量,那年少的容貌却能绽露出几乎天生的王者尊严,如果是他,自己还能没有任何踌躇地把奥古斯汀的命令能够放在首位吗? 

     

......难道自己真的喜欢上他了?不,不可能,自己只是觉得他的脸上应该带着那种天真邪气的笑容,那种无忧无虑的生活才适合他,虽然他那爱捉弄人的性格让人有些头痛,但如果要把这么个开朗活泼的孩子推向权力中心,这实在...... 

 

    "我只是......"罗伊刚想为自己辩解,才张口却突然收住了声音,视线转到了窗台。窗外一只小小的白色蝙蝠倒挂着,触到罗伊德目光才展翅飞上了天空。  

    

"......"罗伊感到心中有些慌张,他不知道瑞听到了多少,不知道它是否会告诉凌,也不知道凌会有什么反应。他看了看奥古斯汀,奥古斯汀似乎很不以为然,依旧翻阅着那些文件。 

     

蝙蝠并不是高智商的动物,虽然瑞是一只十分聪明的守护蝙蝠,它可以分辨哪些信息是与我有关的,但它并不懂这些信息对于人情感上的影响。所以几分钟后它回到了我的身边,把刚才在书房中听到的一五一十地告诉了我。 

 

    

我沉默了,头脑里空白了一阵子,不知究竟该去想些什么才符合常理,该愤怒?该怨恨?我不知道,只觉得自己不由自主地笑了起来。洛奇有些不明白地看着我,它与血族相处也有几百年的时间了,知道血族的自私,也知道血族对被利用的忌讳。 

 

    

「你不生气?」它仰起头,「他这么宠你原来只是为了利用你复仇,如果有一天你没有价值了......」有人说原始血狼的智慧接近人类,洛奇说到这里停了下来,用它的绿眼睛看着我观察着我的反应。 

 

    "为什么要生气?生气了就有用吗?"  

    

我有些自嘲地微笑着,心里的失落不是假的,但也决不是像洛奇说的那样。我坐在沙发上,撑着下巴看着外面明媚的阳光,心里有些乱。这种感觉和当初知道殷宇阳就是监视者时的感觉很像,但又不同,我不知道该如何去形容,仿佛一个个细小的浪尖划过胸膛,不是波涛汹涌,却依旧让我觉得难受。 

 

    洛奇伸出舌头舔着我的手,瑞不明白我突然沉闷的原因,但也飞到我面前企图安慰我。我冲着瑞一笑,难得地温柔地拍拍洛奇的头,心里已经下定了一个决心。  

    "洛奇,我现在要去特雷默哥哥那里做客,如果奥古斯汀过会儿问起来,就这么告诉他好了。"  

    

    如果奥古斯汀从一开始就是为了利用我的话,那就让他利用吧。我这么想着,到里屋去换上了出门的服装。  

      

这是我第二次去王者骷髅城堡了,上次记住了城堡的方位和模样,这次瞬移起来就方便多了。离开血红蝙蝠城堡之前,我先把送邀请函来的蝙蝠放了回去报信。通信用的蝙蝠在血界内拥有瞬移的能力,而且不受家族间结界的影响,这会儿早就回到了王者骷髅城堡,我到达的时候,城堡的总管已经在门口迎接我了。 

 

    "很高兴你能来,可爱的凌。"特雷默在花园里欢迎着我,笑容像阳春一样温和,"还有瑞,你看起来长大了不少。"  

    "下午好,特雷默哥哥,谢谢你又邀请我。"我露出纯真孩童的笑,头上的瑞听到有人称赞它的成长,也高兴地拍着翅膀。  

    

"不客气,能邀请像你这么可爱的客人也是我的荣幸。"特雷默的优雅几乎是无懈可击的,希欧多尔在他面前一放简直就是小巫见大巫。他引着我来到花园中的野餐桌上,刚坐下便注意到了瑞脖子上的装饰物。"它怎么带着个十字架?凌,要知道我们都不怎么喜欢这个模样的东西。

     

"嗯,不过瑞实在很喜欢它,都不让我拿下来呢。"我略略噘嘴,然后又明朗单纯地笑起来,"不过反正也只是个装饰,特雷默哥哥也没感到任何圣力吧,而且没人会跟一只小蝙蝠计较的不是吗?

 

    "凌,你太宠它了。的确不会有人和一只蝙蝠计较,但流言却会波及它的主人,这是我给你的一个忠告,明白吗?"  

    

"......"我低下头,"可是总觉得瑞和我很像,都是被排挤没人要的,要不是遇到奥古斯汀,才不会有现在的我。奥古斯汀那么宠我,所以我也不由自主地这么对瑞......" 

 

    

特雷默注视了我一会儿,话语乘着优美的音调从姣好的嘴唇中流淌而出,"人类真是眼光低俗的生物,如此可爱的孩子,我想要还要不到,竟然会被人类社会遗弃?血红蝙蝠真是够幸运。来,给我一个微笑,我让佣人做了冰果子露,我想你会喜欢的。

     "嗯!"我甜甜地笑开,拿勺子舀了一勺送进嘴里,"好吃!"  

    特雷默也微笑起来,啜了一小口红茶,接着又开始注视我,像观赏小动物一样看着我开心地品尝着桌上的茶点。  

    "对了,血红蝙蝠最近很忙了吧。"我的果子露吃剩一半,他又重新开始了话题。我稍稍抬头,意识到他终于要进入正题了。"蝙蝠家族的亲王也的确该有个着落了。"  

    "嗯,奥古斯汀好不容易才空下来一阵子又忙了。"我叹着气,"明明是我们家族内部的事,偏偏那个萨德来捣乱,我就看不出来那个索尔兹伯里公爵有哪里比奥古斯汀好的。"  

    我嘟着嘴的样子让特雷默笑出了声,"的确,不过萨德的选择也并不是不理智,毕竟一个不很聪明的人要比一个聪明人更好控制,你明白我的意思吗,可爱的凌?"  

    我眨着眼,点点头,接着小心翼翼地问,"那特雷默哥哥不会也要帮索尔兹伯里公爵吧。"  

    "你觉得呢?"  

    "......"我做出很为难的样子,往嘴里送果子露的时候偷偷瞄了他几眼,"我当然不希望,但是特雷默哥哥又不是我......"  

    "呵呵,"他笑着,"我自然不是你,不过我也不是萨德。比起帕里斯,我更愿意选择奥德修斯。"  

    "嗯?奥德修斯?"我好奇地问着。  

    他没有回答,只是一如既往地笑着,"这你回去问问血红蝙蝠就知道了。"  

    

没有立刻得到答案,我有些不甘心,但也只好乖乖地继续吃点心。其实我是明白的,听到帕里斯的时候还没反应过来,但奥德修斯这个希腊神话中的英雄几乎不会有人不知道,所以帕里斯就应该是劫走海伦的那个特洛伊王子了。帕里斯虽以爱情的名义劫走海伦,但也只是为了能够占有她,最终在自己引发的战争中身亡;而奥德修斯却在希腊各王子竞相向海伦求婚之际提出了所有求婚者结盟的提议,因此希腊各国相安无事,即使在特洛伊战争中也取得了最后的胜利。特雷默想要说的大概就是这个,比起企图借机控制威弗尔,他认为结盟才是上选。更绝的是,他只是隐含地表示出了达德利可以与威弗尔结盟的意思,但真正结盟的要求却是要我们提出,这样一来,双方商谈条件的时候,吃亏的自然是我们。 

    

那之后,我们又聊了一些,但都是些不怎么重要的内容了。特雷默不愧是达德利的亲王,总是能巧妙地绕开我的话题,不给我我希望的回答。天色一点点暗了,我看看快沉下地平线的太阳,觉得应该回去了。 

 

    "时间不早了,特雷默哥哥,我该回去了。今天很开心,下次我还能再来吗?"  

    "当然,只要我有空,随时都欢迎你,可爱的凌。"  

    "嗯!我不会打扰特雷默哥哥办公的!"  

    特雷默向前几次那样在我额头上吻了一下,"回去小心一些,记得代我向血红蝙蝠问好。"  

    "嗯!"我可爱地笑着挥着手,身体慢慢消失在空气中。不管怎样,也算弄清了他的立场了,而且我的意思也已经传达给他了,他应该听得懂我的意思吧。  

    *  *  *  

    

特雷默穿过花园,嘴上带着微笑,脑海里都是刚才的黑发少年的脸庞。这个可人儿真是越看越迷人,有着血族所不该有的天真,更奇妙的是这种烂漫和血界的氛围一点都没有不协调,反而融合得仿佛一体一般。从他的眼睛深处似乎有什么东西特别吸引着自己,也许就是这东西把他的纯真包裹成为了一种致命的魅力。那是什么,特雷默并不清楚,只是本能地感到,那是属于血族的,属于黑暗的本质。 

     

真是个不简单的小鬼。特雷默嘴边的笑容更加灿烂了,城堡内见到他的人却都默契得退开到安全距离之外。也许真的要找人去把他调查清楚,还是直接把他弄到自己身边来呢?特雷默有些两难,胸中的欲望他是明白的,能被血红蝙蝠宠成这样,那少年的身体想必也是极品,真想听听呻吟从那张诱人的嘴中呼出,不知会有多么娇媚。但现在威弗尔正处于复杂状况,况且对于他,自己还有太多不了解的。想着想着,特雷默已经走回了自己的房间,一个同样黑发的男孩正站在自己面前。 

 

    

"阳,怎么了?"特雷默伸手抚了抚他的头发,这个男孩果真如他所想,很好应付。只要对他温柔一些,在一开始给他足够的关怀而不伤害他,那么他就会渐渐接受自己,对自己产生一种依赖。现在他显然已经给自己比希欧多尔高出许多的评价了。 

 

    "殿下,那个......"殷宇阳侧着脸,胆怯地不敢正视这个身份高贵的血族亲王。  

    "嗯?对,是他来过了,刚才回去。"特雷默很快猜出了他心里的想法,直接地告诉了他答案。  

    "殿下,您......"殷宇阳又不知道该如何表达才不会冒犯特雷默了,他不明白为什么特雷默要招待凌,他明明答应了自己会替自己实现心愿。  

    

"不用担心,这只是为了让他对我放松警惕而已。"特雷默再次看出了他的忧虑,刚俯身想在他额上一吻,脑海中却忽然浮现出了留给凌的那个亲吻,想起凌,再看看眼前的殷宇阳,他立刻舍弃了亲吻他的念头,转而含着笑看着他,"他的家族现在局势有些紧张,毕竟立亲王是大事呢。

 

    "......亲王?"殷宇阳的声音颤抖起来,"难道他......"  

    特雷默轻轻皱了下眉,这个男孩想说什么?难道他认为凌会成为亲王?  

    "......"rpwt  

    

"不是的"三个字几乎就要从唇边飞出的时候,特雷默心里突然萌发出一个连自己都吓了一跳的想法。殷宇阳来血界已经有几个月了,而且听说他之前在教会呆过一阵子,那么他应该知道成为亲王的必要条件。之前自己一直没有往这个方面想,是因为这个想法实在太荒唐,但现在仔细思量一下,却发现如果是这样,那么很多疑点确实就能够解释了,包括希欧多尔认他为主人的事,包括血红蝙蝠那么宠他的事。 

 

    "不要慌张,阳,你想说什么?"特雷默用温柔的语调问他,"不是任何血族都能成为亲王的,不论血红蝙蝠如何疼爱他,这你知道的,不是吗?"  

    殷宇阳点点头,"是的,殿下,我知道。"  

    "那么你想说什么?说出来没关系,我不会责怪你,即使只是谣言,我也想听听。"  

    

"......是,殿下......"殷宇阳受惊般地看了看特雷默,又立即把头低了下去,"......不是谣言,我......我亲眼看到的......他的眼睛......是金色的!

 

    

特雷默心中一震,但脸上仍然带着微笑,"很好,你告诉了我一个很有用的信息,我果然没有看错人。明天我让人带你回外面的世界走走,想买些什么东西也没关系,不必拘束。"  

    

殷宇阳的脸上立刻绽露出了欣喜,从被希欧多尔带来这里以后,他以为他再也无法踏上人类的土地了,没想到仅仅是这么一句话,便让自己的绝望重新获得了希望。他抬头看着特雷默,眼中带着感激和羞涩。 

 

    "快到晚餐时间了,管家!"  

    

特雷默呼唤了一声,让管家把殷宇阳带去餐厅挑选食谱,单纯的少年流露出的眼神并没有逃过特雷默的眼睛,只是现在比起殷宇阳认为他是个好亲王,心中的震惊才让他更为关注。这惊愕不仅来自于凌拥有金眸的消息,更来自于他与凌的几次接触,这个才十六、七岁的少年,竟然可以在自己堂堂一个亲王面前隐藏起他的秘密并且表现得如此自在,如果不是知道殷宇阳不敢说谎,自己一定会相信凌就是那么一个天真可爱的小血族。但现在一切都颠倒过来了,先不论凌为什么会在这种年纪就拥有金眸,难道血红蝙蝠派所支持的亲王竟然会是他?!

 

特雷默没有确凿的证据,但就凭他可以骗过自己,特雷默已经认为这个可能性十分大了。回想着下午的情形,这个亲王候选人竟然丝毫没有露出一点破绽,没有为自己营造声势,更没有向达德利求助,却是打听到了自己关于这件事的想法。而且仔细想来他也的确没有提到过血红蝙蝠会登上亲王之位之类的话,他说萨德选择荆棘蝙蝠而没有选血红蝙蝠,是因为萨德的人恐怕也不知道一个叫凌的血族的存在。特雷默越细究起凌的言行,就越加固着心里的这种想法,整件事情竟然完全出乎了他的意料,威弗尔竟然打算立一个才没多大的东方血统为王! 

 

   特雷默不禁倒吸了一口气,凌在他心目里的形象完全变了,但想要得到他的欲望却愈烧愈旺。另一个计谋从他心底浮现,纵使凌的力量十分强大,但他毕竟缺乏经验,对血族内也不熟悉,那么到时候只要想办法把辅佐他的血红蝙蝠解决掉,他和威弗尔就都是自己的囊中之物了。 

 

    

一丝微笑挂上了特雷默的嘴角,但仅仅是一瞬间,微笑冻结住了,凌的一句话在他脑子里冒了出来--"要是没有奥古斯汀,才不会有现在的我。"这是什么意思?如果凌知道自己想要他,那么这句话的解释便变成了,没有奥古斯汀就没有我,所以如果你想要我,那么就不该动奥古斯汀一分。 

 

    

特雷默又吸了一口气,这个少年竟然字字珠玑,但是自己是不是考虑得太多了?或许他根本没有这层意思?只是宁可信其有不可信其无,但万一凌连这个都料到了的话......  

    

特雷默坐在沙发里,觉得自己越陷越深了,秀丽的唇边竟然不合适地出现了苦笑,同时一阵阵凉意从心头掠过,他忽然觉得名叫凌的这个少年太恐怖了,没有识破他的身份,这一场隐蔽的争斗是自己输了,而荆棘蝙蝠在还没开始与他争斗的时候就已经注定会输了。如果要与有一位这样的亲王,还有诸如血红蝙蝠那样的辅佐贵族的威弗尔族敌对,特雷默突然觉得未来变得虚幻起来,所以这试刀石的任务,还是交给不怎么走运的萨德家族吧。 

 

    他走到书桌前,取了纸笔,一封亲王的敕命书慢慢写成。  

      

我回到血红蝙蝠城堡的时候正是晚餐时间,但奥古斯汀没有回房间来吃。我草草把佣人们送来的西餐吃完,在起居室里开着电视机,却不知道在看些什么。夜越来越深了,奥古斯汀一直没有回房来。我洗了澡,坐在床上抱着膝,心情又低落了。奥古斯汀在回避我,他知道瑞一定会把那些话告诉我的,所以他选择回避我。 

     

我搓捏着手指,心里不是滋味,从认识奥古斯汀开始,这种情况还是第一次。我想起我被学校里的学生欺负了的那天,奥古斯汀索要了我作为生日礼物,然后抱着我说他爱我。我不知道他的那句爱我里有多少是真的,或许只是心血来潮,但其实我并不在乎这个。从他把我捡回家,我便开始依赖他,依赖逐渐变成喜欢,喜欢又变成了爱,但是我却从没有奢望过他像我爱他那样来爱我。我是他漫长生命中众多情人中的一个,我希望他会爱我,但却从没有强求他来爱我,直到如今依旧如此。我的要求其实很简单,即使我登上王位,我发自内心的要求仍然只有这一个。 

     

手探进了睡衣内,奥古斯汀给我的那个环静静地垂在胸前。我将手指套上,轻轻拉扯着,一阵阵的痛,是揪心。如果从一开始他就只是为了利用我,从始至终只是把我当成一样工具,那么......不,是工具也无所谓,只要...... 

     

我把手插到头发内,心很烦,很乱,越想越烦,越想越乱。动物都是贪心的,就像松鼠得到了松果就会埋藏在泥土里,即便大部分的果子不会再被挖出来,它们依旧一代代地重复着这本能的动作。人类更是如此,得到了就不想再放手,而血族的贪婪怎么会少于人类呢?在这一年多的时间里,我得到的依靠和快乐,得到的以为可以关心我永远的人,如果失去了,我甚至不知道我埋藏在心灵深处的本能会驱使我做出怎样的事。 

 

    角落里的落地中发出了""的一声,分针又笔直地对准了数字VII,我终于下了决心,伸手拿了件外套披上,下了床推开门向楼下走去。  

    

一楼书房的灯果然亮着,我在门外站了一会儿,终于伸手推开了门。奥古斯汀并没有在工作,他坐在转椅上,看着窗外的星星,手中拿着一只水晶杯慢慢摇晃着,鲜红的液体碰撞着杯壁留下薄薄一层红色液膜。 

 

    "奥古斯汀......"我走了进去,轻轻把门合上。  

    "怎么了,宝贝儿?"他转过头,给了我一个微笑,"这么晚了还不睡?"  

    我晃了晃头,"你不在,我睡不着。"  

    "真是把你宠坏了。"他无可奈何地笑着,把杯子放到桌上,习惯性地想向我伸手,但突然尴尬了起来。"......过来。"  

    

我走了过去,依旧坐到他怀里,偎依着他的胸膛。房间里静极了,只有他有力的心跳声在我耳边回响着。我闭上眼睛,感受着他的气息包裹着我,汲取着这种宁静的氛围,但同时我也知道,这份宁静中充满着不安,随时都会爆炸一般,我们都在等待对方开口,但谁都不愿意开口。 

 

    "......瑞都告诉你了?"打破沉默的终究是他,好似下了很大的决心一般。  

    "嗯。"  

    我只是轻轻地应了一声,便没了下文。屋内又沉寂起来了,好久我才再次开口,不过却是另一个话题。  

    "下午我去特雷默哥哥的城堡了。"  

    "嗯。"奥古斯汀也只是如此一声。  

    "以后还会再去的。"  

    

奥古斯汀这次皱了皱眉,过了一会儿喉咙里依旧只发出了一声""。我却开始惊慌了,如果是平时,奥古斯汀绝对不会这么嗯一声就了事的,他会嫉妒地告诉我不准去,或者怀疑我和特雷默之间发生了什么。无论怎样都好,我不要他只有这样一个轻描淡写的回应,这样的回应让我觉得自己对他毫不重要,甚至没有关系,只是一个被利用的棋子,随时都可以舍弃。 

 

    "奥古斯汀,你会不要我吗?"我抱着他的头,嗓音里被不安渲染着仿佛出了雾气。他有些惊讶地看着我,但很快把视线移开了,然而这个动作却令我更加难受。  

    "你会不要我吗?"我重复了一遍,语气更加惶恐。  

    "凌,我......"  

    "罗伊说的......都是真的吗?"我打断了他刚启口的话语,他把目光重新对准了我,两秒钟后点了点头。  

    我感觉到自己的眼眶抖了抖,鼻子有些发酸,眼前出现了水雾,奥古斯汀见我这个样子,突然慌了神,连忙取了几张餐巾纸,"宝贝儿......"  

    "......为什么不告诉我?"我艰难地开口,"奥古斯汀,为什么不告诉我?"  

    奥古斯汀再次意外了,似乎一下子抓不住我的思考逻辑,"......可是......"  

    "我那么不可信吗?"  

    "这不是信不信的问题......"他好像叹着气,"没人会愿意被利用的,尤其是血族......"  

    

"可是我不会!......我是说我不会生气!如果是奥古斯汀的话,我绝对不会不愿意......"我像个小孩子一样叫囔着,"我说过,只要是奥古斯汀的心愿,我都会去做的。

 

    

奥古斯汀更弄不懂我的样子了,只是拿着餐巾纸擦着我奔涌而出的泪水。湿了的纸巾被扔在桌上,我抱着他的脖子,靠着他的肩,呜咽着,"......所以别瞒我......只有这个我受不了。以前你不告诉我我的身世,我丝毫都不介意,因为我不在乎那些的,如果你不希望我知道,我就永远都不去打听。但是这次......不一样......被蒙在鼓里,我觉得自己好像是用完了就会被舍弃的棋子一样,好像利用完了你就不会再要我了......只有这个我......"喉咙里已经再也难以发出声音了,我趴在他身上,眼泪流淌在脸上,沾湿着他的衣服。 

 

    他的动作似乎僵硬了,许久,那双有力的手臂终于抱住了我,紧紧地拥抱着,抚着我披散着的长发。  

    "你原来是在为这个而难过?"奥古斯汀轻柔地问道。  

    

"......"我点着头,哀求着,"别不要我,别舍弃我......你可以把我当成发泄用的床伴,或者是你的所有物,你的玩具,但是别不要我,我只是想要一个依靠,想要有人来关心我--不,并不是随便什么人都行,只有奥古斯汀,所以即便是装出来的疼爱也好,别不要我......" 

 

    

"傻瓜。"他把我从身上拉开一些,看着我,用手指擦拭着我的眼角,"我怎么会不要你?怕的人是我,血族里有那么多人关注着你,窥伺着你,我每天都胆战心惊地怕你被别人抢去,怎么会不要你?你是最伟大的血族的继承者,比任何血族都更有着不可侮辱的自尊,而我却是要利用这样的你完成复仇,这叫我如何向你说?我怕你无法忍受这样的耻辱而离开我,这样我便无法达成我的心愿,而且还会失去你......" 

 

    

"不会的,我真的不会生气的。"我把头摇得像拨浪鼓一样,"我才不认识什么德修尔,身体里到底有谁的血我也不在乎,我只认识奥古斯汀,我只要奥古斯汀,所以如果我对奥古斯汀有用的话,我只会觉得高兴......" 

 

    "......小傻瓜,你对我当然有用,而且一辈子都有用,所以我还要利用你一辈子,怎么会不要你呢?只怕你到时候厌倦了我,去找了别人。"  

    

他捏了捏我的鼻尖,终于笑了,没有犹豫,没有避讳,发现了这一切都只是不必要的顾虑,我在他面前,不论究竟继承怎样的血统,拥有怎样的力量,都还是那个在他的臂膀中寻求依靠的幼仔。 

 

    "不会的,我不会的!我一辈子都给奥古斯汀利用,永远永远。"我几乎像个幼儿园的孩子一样,甩着腿,说着听起来幼稚的梦想。  

    "好了好了,都快当上亲王了,还在这里哭鼻子。"他微笑着吻了吻我,"再哭下去我可真不要你了,站在威弗尔权力顶点的亲王这个模样可是要被别族嘲笑的。"  

    我回吻着他,心中忽然释怀了,不安来得快去得也快,我真想个小孩子一样。我用手背抹着眼泪,"是你把我弄哭的。"  

    "好好,以后不会了。"他无奈地安慰着我。  

    "我要你发誓。"  

    "好,我发誓以后再不会把你弄哭,不过在床上的时候该另当别论吧。"他狡黠地说道。  

    我被他的话语挑得脸稍稍一红,"不,不是这个,奥古斯汀,你该明白我要的誓言是什么。"  

    奥古斯汀愣了一下,脸上的戏谑的神情也收起来了。他把我放下,站了起来,严肃地看着我,把右手掌贴在了胸口上。我也认真起来,因为这是血族发誓时的动作。  

    "我奥古斯汀肯特威弗尔向撒旦发誓,此生中永远不会抛弃唯一的伴侣凌威弗尔,伟大的黑暗之主撒旦见证我的心。"  

    我惊愕地听着他的言辞,凌威弗尔,唯一的伴侣,这样的誓言,我并没有要求......  

    "还不满意吗,我的宝贝儿?"他放下手,笑着道。  

    

我有些不知所措,一时间竟觉得有了奥古斯汀这样的誓言,一生中已不再有所求。眼泪似乎又在眼眶里打转了,我倔强地闭上眼,假装赌气道,"哼,我又没答应做你的伴侣,下次你再惹我难过,我就去找特雷默哥哥!

 

    "哦?脑子里竟然还想着别人?"他走了过来,邪笑着,"这样的话我就只好像人类那样先把你强娶来了。"  

    我的心怦怦跳着,嘴上却依旧口是心非,"我可是威弗尔未来的亲王,为什么要嫁给你?"  

    

"难道你要娶我?"奥古斯汀也继续和我玩着文字游戏,"那你得先在床上压倒了我再说。"说完,他的魔爪已经伸了过来,一手把我按在椅子上,一手探进我衣内,气势汹汹却温柔万分地吻了下来。 

     

"你知不知道我被你吸引得多深,这双眼睛,这媚人的笑容,还有这躯体的每一部分,外表的,内在的。我真有些后悔不该教你魅惑术,害得我这个老师都被你勾去了魂。所以现在你可别妄想我会收回誓言,也许在给你戴上这个环的时候还有可能,可是现在你就别做梦了。既然我的魂都被你勾去了,你就要付出代价,嗯?

     

我已经被他脱了干净,只有睡衣还剩半截套在小臂上,却像绳索一样把我的双手缠在身后。他霸道地盯着我的身体,手指抚过黑色真皮座椅中我羊脂玉般的肌肤,每到一处都能激起我一串欲望的涟漪。 

 

    "多么美丽的胴体,多么美丽的灵魂,我要你永远属于我,永远爱我!"  

    

"嗯,"我想我的眼睛哭红了,脸也红着,眼神迷离了起来,我用尽存的一丝理智将手从睡衣中挣脱,站起来环抱住他,"......我是你的,奥古斯汀,我在你面前永远都是赤裸的,不会演戏,不会戴面具,我发誓,永远不会。"我贴着他结实的胸膛,"......我爱你......" 

 

    他的手环上了我的腰,他的吻再次落上了我的唇,"我也是,我的凌......"  

  

那一晚结果我们并没有回卧室,也许是哭过了,我显得特别累,没过多久便在奥古斯汀怀里睡着了。奥古斯汀生怕把我吵醒,没有走动也没用瞬移,一直抱着我坐在书房的椅子上。第二天早上醒来,只见罗伊也在书房里,正在和奥古斯汀小声地议论着什么。 

 

   

"......早,奥古斯汀,罗伊。"我动了动,看到身上完好地穿着睡衣,便从毯子底下伸出手舒服地伸了个懒腰,没想到那两人的目光立刻聚到我身上来了,并不是因为我醒了的缘故,似乎是什么更加严肃的原因。 

 

    "宝贝儿,"奥古斯汀盯着我,好像我又在哪里惹事了一样,"你有没有瞒我什么事?"  

    "嗯?"我紧张了一下,仔细回忆了一遍,确实了最近没做出过什么惊天动地的举动,"没有啊,发生什么了?"  

    "真的没有?你昨天在达德利亲王的城堡里都做了什么?"奥古斯汀看起来很不相信我的样子,把桌上的一封信交给我,"这是刚才达德利亲王发表的声明。"  

    我展开质地精良的纸,那上面的圆体字的确是特雷默的字迹,但是上面的内容实在令我大吃一惊。  

    "达德利家族支持我们?!"我把短短的一封信反复看了几遍,都没有发现任何隐含意义,"......"  

    我看着奥古斯汀,他也看着我,"所以我才想问你。"  

    "但是,我昨天走的时候他还只是说结盟比敌对好,但明显是希望我们提出结盟他好捞好处啊。"我解释道,"难道那之后又发生过什么?"  

    奥古斯汀托着下巴,"达德利亲王不是个简单的人物,他绝对不会做这种单方面付出的事,除非他认定了支持我们会有什么好处。"  

    "是的,看起来达德利殿下已经认定了我们会赢得亲王之位。"罗伊补充道,"而且他似乎是突然了解到了什么情报,比如即将成为亲王的不是主人。"  

    我吃了一惊,"不会吧,昨天特雷默哥哥还在向我打听奥古斯汀的事啊,我也应该没引起他的怀疑才对。"  

    "那么就是有人泄密了。"奥古斯汀说道。  

    "希欧多尔?"我皱皱眉。  

    "也许不是......"奥古斯汀捏着下巴,然后表情认真地看着我,"凌,我们忘记了一个人--那个中国男孩。"  

    "殷宇阳?!"我吸了一口气,我的确快把他忘记了,他也的确知道我的不少事,但是他不是在希欧多尔那里吗?难道说被特雷默......"我找希欧问问。"  

    

我站了起来,正要呼唤希欧多尔,被奥古斯汀阻止了,"宝贝儿,不用急,总之现在这样对我们没有任何坏处,现在更应该关注的是霍华德,想必他们也已经知道达德利的声明了。

 

    

索尔兹伯里公爵他们的确也知道了,特雷默的声明对他们来说无疑是一次重击,原先萨德的援助也只是私下交易的产物,如此一来,就连萨德也不得不慎重做出选择。面对发自达德利亲王的公告,萨德要么也同样公开表明态度支持索尔兹伯里公爵,要么默不吭声地假装从来不知道什么。索尔兹伯里公爵自然希望的是前者,但日子过了几天,萨德那边一点消息也没有,看来他是被遗弃了。萨德的王子虽然是个莽撞的血族,但毕竟他父亲是个和我的曾外祖父同时代的老亲王,有点眼力的都看得出与前代亲王有着深厚联系的奥古斯汀派才是最后的胜者。没了靠山的荆棘蝙蝠城堡现在一定是乱成一团了,所以就该是我们动手的机会了。 

 

    "让我去他的城堡玩玩吧。"  

    书房里奥古斯汀、罗伊和斯蒂芬都在,我听着罗伊叙述着索尔兹伯里公爵和萨德的信息,突然冒出来这么一句话。  

    "宝贝儿,你又想做什么了?"奥古斯汀有点警惕却又习惯性地宠溺地看着我。  

    "耳听而虚,眼见为实啊,我们在这里瞎猜也没有用。"我回答道。  

    "凌,你不会在想直接让他从这个世上消失吧。"斯蒂芬笑着说道,罗伊闻言立刻面无表情地转过头来,摆出一副严厉的老师的样子。  

    "不行,别太天真了。"  

    "这我知道,"我瘪瘪嘴,"要是能这样倒轻松了,不过放着他也很麻烦不是?"  

    

罗伊微微皱了皱眉,接着点点头。如果不让索尔兹伯里公爵真心归顺,那么将来必定会成为我们的一大心患,即使他真的臣服于我,他和萨德的关系已经很难办。如果我没猜错,他能拥有金眸,就是萨德的某位公爵甚至是亲王亲自将力量分传给他的。我在书上看到过这种法术,力量较强的一方把自己的力量强行灌入另一血族体内,虽然这对于被分传方是一件很危险的事,如果两股力量融合不好,不但不能提升实力,反而会消耗力量,甚至残废死亡。索尔兹伯里公爵看来是很幸运的,但如果萨德以此来要挟他的话就麻烦了。 

 

    "这是以后的事了,以后再说。"奥古斯汀出声了,"现在先要让你登上王位,以后的事总能解决的。"他自信地翘起了嘴角,带着那种血族天生的狡猾。  

    

"所以我说我去看看嘛,能讲和最好,不行的话就只能武力解决了咯。"我拨弄着胸前的那个蝙蝠吊坠,在座的每一个都心知肚明,我口中所说的"讲和"绝对不会是字典里查出来的那个意思。 

 

    

房间里安静了下来,三个人的目光都投向了奥古斯汀,他蹙着眉思考了一会儿,"好吧,你想去就去吧,不过别玩得尽兴起来就把根本目的忘了。罗伊,你派人去准备一下马车,让未来的亲王殿下用双脚过去也太寒酸一点了。

 

    

罗伊准备了一辆不算太豪华的马车,两匹白色的马拉着,车厢里可以坐下八人。我叫了希欧多尔同行,为了突出达德利族和我的关系,斯蒂芬受奥古斯汀之命也跟着我一起去,不过不是为了增加战斗力,而是为了监督我不要做得太过火。三个人占了车厢的一半,另一半则是我们带去的见面礼--那三个倒霉的被我们俘虏的索尔兹伯里公爵的手下。 

 

    

马车驰骋了起来,那三个俘虏很不安地看着神闲气定的我们,六道目光不停地在我脸上转来转去,里面有对金眸的畏惧,不过更多的是怀疑和不相信。我勾起嘴角冲着他们一笑,一只手肘搁在窗台上,另一只手翘起一个手指。 

 

    "瑞,我们接着玩上次的那个怎么样?"我出声道。  

    

瑞很高兴地回应了一声,一团黑色浮上了我的指尖上方,形成了一个虚空球,接着球慢慢开始变形,棱角鲜明起来,没多久便成了一个立方体。这是我前阵子才兴起的新练习,虚空球和球之间可以融合,所以我便想到了用细小的虚空构成各种形状,如果控制得好,那么我的虚空就不仅是球了,可以变成任意的模样。只是这练习的难度大大超出了我的预料,要控制虚空的形状需要十分精确和均匀的操控力,一个立方体就花了我一周的时间,才把棱角弄得分明。 

 

    "凌,看来你今天状态不错。"斯蒂芬夸奖地道了一声,而第一次看到这个的希欧多尔则是惊奇了好一阵,接着又借机恭维了起来。  

    

我没有睬他,指尖上的黑色立方体重新化为一团黑雾,然后以另一个形状渐渐组织起来。头,身体,翅膀......我努力平衡着各部位的控制力,但最终也只出来了一个模糊的轮廓,肩上的瑞已经叫起来了。 

 

    「不像不像,身体没这么圆,翅膀更加大一些......」  

    "瑞,你要求太高了。"我嘟着嘴,"反正已经看得出蝙蝠的样子了,对吧,斯蒂芬?"  

    斯蒂芬微笑着点着头,而希欧多尔则是不失时机地赞美了起来。  

    "当然,这怎么看也都是蝙蝠,我亲爱的凌,你真是太厉害了!"  

    "嗯,没错,而且外观虽然重要,但里面的本质才是重头。"  

    

我的目光突然放到了那三个俘虏身上,甜美地笑着,那三人愣了一下,等明白我话语里的意思的时候,我的手指已经动了,那只黑色的蝙蝠便朝他们之中的奈尔逊侯爵飞去。奈尔逊侯爵手忙脚乱地想布结界,但虚空蝙蝠已经到了他面前。看着他惊慌失措的样子,我又突然一笑,手指一勾,虚空消失了。 

 

    "呵呵,娱乐结束。"我拍拍手,"我们该谈些正经的了。斯蒂芬,布结界。"  

    斯蒂芬展开了遮音结界,我在转过头之前又对着三个俘虏意味深长地翘了翘嘴角,满意地看到他们不安的表情,接着便投入到其实与他们并不相关的话题中去了。

 

    马车有点颠簸,血界里的道路都是几百年前建造的了,虽然已经尽可能地平整,但终究还是比不过现在的那些造路工艺。  

    遮音结界里,我看着窗外的风景,不经意般启口,"希欧,你是不是该告诉我点什么?"  

    

希欧多尔迟疑了一下,接着明白了我的意思,难得地真的窘迫起来,"亲爱的凌,我虽然是你的仆人,但也是达德利的族人,特雷默殿下的意思我也无力违抗,更何况那是他自己选择的,我就更无法阻止了。

 

    我皱了皱眉,"希欧,我生气的不是殷宇阳被特雷默哥哥带走这件事,而是这么重要的事你竟然不向我汇报,知道吗?"  

    

希欧多尔面部一僵,尤其在听到我说生气的时候,更加提心吊胆起来。我几乎没有真正生气过几次,希欧多尔可以用来借鉴惹我生气的下场的,恐怕只有凯特教堂里的那一群蠢货,正因为如此,他变得愈发紧张了。 

 

    "亲爱的主人,您千万不要生气啊,否则您就要失去一个忠诚的仆人了......"  

    

"行了行了,"我赶在希欧多尔开始花言巧语之前将他打住,我本来就没准备把他怎么样,再被他用这么可怜兮兮的语气一哀求,就更不不打算追究了,"现在木已成舟了,而且这件事目前看来结果还不太严重,不过,"我斜斜地看着他,嘴角上挂上一抹微笑,"没有下次了,知道了吗?

    "当然,这是当然的,我亲爱的主人。"希欧多尔连忙点头。  

    我把发束撩到胸前,手指在其中转悠着,"他还是人类?"  

    "被殿下带走的时候确实还是人类,但现在......"  

    "特雷默哥哥迟早会把他变成血族的。"  

    

我如此判断着,对面的斯蒂芬赞同地点了点头。特雷默绝对不会是因为喜欢上了他才要了他,或许是发现了他与我的瓜葛觉得他有利用价值,而血族漫长的生命使得家族间的斗争也变得长期化,因此在他的价值用尽之前不能因为他的寿命而白白把一个棋子浪费了,再说在血界里养一个人类似乎是件费事的事,所以他完全步入黑暗的命运是逃脱不了的。而从殷宇阳的角度来说,他选择特雷默的原因我也很能理解,简单来说就是为了报仇吧。有人说过被复仇占据心灵的人双眼也是被蒙蔽的,所以也许一句"以人类的力量绝对敌不过血族"就能让他舍弃对上帝的信仰而加入黑暗。 

 

    "凌,你看起来很不希望他成为血族?"斯蒂芬看着我的表情问道。  

    我侧过头看着窗外,窗玻璃上映出的我的脸上带着明显的厌恶。  

    "我讨厌他。"  

    也许是天生就带着血族血统的缘故,我排斥着那个信奉上帝的殷宇阳成为我的同类,黑暗在我看来是神圣的,而殷宇阳的加入就像是一种玷污。  

    "不过我倒认为这是件好事。"  

    了解了我的想法的斯蒂芬却这么说着,"他无论如何也敌不过你的力量,所以他那悠长的血族生命不就意味着更多的机会让你折磨他吗?"  

    我惊讶地转回头,看到斯蒂芬仍旧一如既往地微笑着。  

    

"况且他既然曾经是教会的人,那么被圣力感染过的身体就意味着更加漫长和痛苦的幼年期,他不是那种骨子里坚强的人,肉体和心灵双方面的痛苦,到时候稍稍给些刺激,他就会崩溃了--或者直接让他去对付教廷,对,让他在上帝面前被教廷的人杀了更好......" 

 

    

我瞠目结舌地看着微笑着说出这么恶毒的话的斯蒂芬,第一次觉得斯蒂芬脸上的和善的笑容竟然这么恐怖。果然奥古斯汀手下没有弱将,原来这个让人觉得万分亲切的斯蒂芬,肚子里竟然藏着这种歹毒的心肠。 

 

    "总之这不是当务之急,"斯蒂芬瞥了一眼结界外的三个人,"现在要先解决这边的问题。"  

    "斯蒂芬觉得怎么处理他们?"我一边点头,一边也瞄了三人一眼,很想听听斯蒂芬这回又能有什么恶毒的主意。  

    "这个嘛......"他顿了顿,神秘兮兮地说道,"霍华德这个人,说好听点是心思慎密,说不好听点,就是爱猜忌。"  

    我愣了一下,恍然大悟起来。"哦,原来是这样。"我嘻嘻地笑起来,一个主意浮上心头。  

    我让斯蒂芬撤去结界,视线在那三个俘虏身上移动着。他们看着我的笑容,却像见着魔鬼--哦不,也许该是上帝--一般,情不自禁的毛骨悚然的表情让我撅了撅嘴。  

    

"怕什么,我没打算做什么,大家都是威弗尔家的。"我烂漫地笑着,不过话语似乎没什么说服力,"我只是需要一个人去荆棘蝙蝠城堡报个信,不打招呼就去做客好像有些不合礼数。

 

    三人有些茫然,看他们的反应,难道他们认定我们是去偷袭的不成?有乘着马车去偷袭的吗?  

    

"挑哪个好呢?"我转头向希欧多尔和斯蒂芬询问了意见,但他们都把决定权给了我,"那么就这样吧,米凯罗侯爵,麻烦你先去报个信,务必把消息带到哦,否则别人要说我没礼貌。

 

    三人惊愕地听着我的话,米凯罗侯爵是他们之中实力最强的,哪有人会把最厉害的敌人放跑得?!  

    我并不理会他们的疑惑,动手解开了他身上的束缚魔法。  

    

"好了,快去吧。"我挥挥手,见他还不离开,只好继续解释起来,"我说了我没打算做什么,选谁去对我来说都一样,选你嘛只是因为你的眼睛颜色有点像奥古斯汀,仅此而已--当然,如果你想留下,"我使坏般地眯起眼,"我自然也不反对。

 

    

他迅速思考了一会儿,身影便消失在了车厢中。几秒钟后,确认了他气息的离去,我突然愉快地笑了起来,摊开手掌让瑞飞上来,抚摸着它身上洁白的柔毛。它调皮地把我的一个指尖含到嘴里,尖锐地牙齿磨着我的皮肤却并没有咬下去。现在还没到它肚子饿得时候,它纯粹是在玩乐,或者也能算一种撒娇的方式。 

 

    "呵呵,好玩吗,瑞?"我的脸上洋溢着快活,瑞拍着翅膀表示同意,"的确,因为实在太简单了。"  

    我的视线瞥到剩下的两个俘虏身上,他们沉默了片刻突然浑身一震,"你究竟做了什么?!"  

    "你们以为呢?"我没有转头,只是笑着,瑞还在兴致勃勃地啃咬着我的指尖,"我只是让弗莱格去报个信而已。"  

    "......你竟然叫他弗莱格......难道他和你......"  

    弗莱格是米凯罗侯爵的名字,听到我竟然如此亲密地叫他,两人脸上露出了惊慌失措的表情。我再故意狡猾地一笑,接着就任他们去想象了。  

    

马车驶了半个小时,荆棘蝙蝠城堡的轮廓已经可以清晰地看到了。马夫驶着车向正门而去,我在城堡的方向找到了米凯罗侯爵的气息,而从整个城堡戒备森严的氛围来看,他是如何给索尔兹伯里公爵通报的,任谁都猜得出来了。 

 

    马车在铁门外被拦下,我看了看希欧多尔,他很自觉地推门下了车。  

    "下午好。"希欧多尔拿出他温文尔雅的一面向门口的人打了个招呼,"我尊贵的主人想要拜访这儿的主人,麻烦通报一下,不过相信公爵阁下已经知道了。"  

    我从窗口看到城堡的人警惕地打量着微笑的希欧多尔,斯蒂芬换到了我旁边的座位上,向我解说道,"那是摩亚桑德拉伯爵。"  

    我点点头,族里三十多个伯爵我虽然不能全部记住,但大多有个印象。  

    

"您难道不放行吗?哦,这真是太糟糕了,这简直是不给我的主人和我族特雷默殿下面子。"希欧多尔很自然地把特雷默搬了出来,没什么人知道希欧多尔成为我仆人的真正原因,更多的人会愿意相信他是特雷默派到我身边来的人。 

 

    桑德拉伯爵有些为难了,他可以无视还没有正式地位的我,但毕竟不敢得罪一位极有威望的殿下。他抿了一会儿嘴唇,唤来只蝙蝠,过了片刻蝙蝠飞回来了。  

    

"好吧,公爵阁下答应接见你们了。"他傲慢地宣布着。我不禁觉得可笑,竟然用"接见"这个词,这么装模作样的干什么?难道他们不是在城堡里布好了包围等着我们进去吗?  

    "多谢。"希欧多尔行了一礼回到马车上。大门开了,马匹缓慢地踏上碎石铺成了道路上。  

    "原来这里也是有这么多花草的,我还以为整个城堡都布满荆棘呢。"  

    "当然不是,只是索尔兹伯里公爵的纹章是一只荆棘蝙蝠而已。"希欧多尔指着城堡两个塔楼之间悬挂着的标志,黑色的蝙蝠的双翼都是由荆棘编成的。  

    

"据说是他还是人类的时候的故事,本想坠楼自尽,却被楼下的荆棘藤蔓所救,被荆棘割伤的伤口渗出血液,引来了在附近觅食的一个血族,从此改变了他后来的一切。所以他才设计了这样的纹章。"斯蒂芬补充道。 

 

    "哦,听上去还挺戏剧性。"  

   

    闲聊之间,马车已经到了深色的建筑物前。希欧多尔很尽职地扶我下车,索尔兹伯里公爵已经站着等我了,米凯罗侯爵就在他身后。  

    "下午好。"我明朗地笑着。  

    "下午好。"索尔兹伯里公爵形式化地回了我一句,接着不动声色地打量起我,"我该称赞你的胆量,东方小子!"  

    

"是吗?看来我会受到盛大的招待了,多谢你费心了。"我微笑着对答着,"我还带了见面礼了呢,其中一份你已经收到了。"我看看米凯罗,又略略回头看着另两个还在马车上的俘虏,嘴角滑过一缕邪意,突然解开了他们身上的束缚,"对不对,弗莱格?

 

    米凯罗侯爵一愣,索尔兹伯里眼里闪过一丝异样,还没来得及反应,马车里的两个人已经冲出来了。  

    "索尔兹伯里大人,请不要相信米凯罗了,他已经和这个东方人......"开口的是巴比特伯爵,他几乎就要指着米凯罗侯爵破口大骂了。  

    米凯罗侯爵脸色一变,"巴比特伯爵,请你不要信口雌黄。"  

    "那么你怎么解释他们独独放了你,还这么轻易地让你回到这里来?"巴比特伯爵咄咄逼人地追问着。  

    "......"米凯罗侯爵下意识地便看了看我,这里面的理由他大概也很想知道,只是此刻的这一斜眼让他受到的怀疑更多了。  

    

"弗莱格,关于这一点,我也很想听听答案。"索尔兹伯里公爵的这一句话无疑是加剧了米凯罗侯爵的危机,他恼怒地发现自己已经踏入了一个圈套中,不知不觉为自己套上了莫须有的罪名。 

 

    

"原因的话直接问他!"他愤怒地瞪了我一眼,血族强烈的自尊使他还同时把怒气投向了另两个同伴,"倒是你们,为什么没有被束缚着?是不是我离开了之后收了他们什么好处来诬蔑我?!

 

    米凯罗侯爵和巴比特伯爵完全陷入了争执中,索尔兹伯里公爵果然是个猜疑心重的人,正在认真思考部下背叛的可能性的时候,一直沉默着的奈尔逊侯爵开口了。  

    "两个人都住口,动动脑子!这是场误会,这完全是他一手设计好的!"  

    丢人现眼的争吵声停下了,霎时四双眼睛对准了我。我无辜地微笑着,"我说过我没打算做什么的,你们自己不信不能怪我。"  

    

"你!"一语道穿之后,一切都变成了不能再简单的一个骗局,我只是暧昧地挑拨了一下,就竟然导致了这么一场闹剧。米凯罗侯爵和巴比特伯爵顿时被辱得面红耳赤,那架势几乎要与我决斗了。 

 

    "真是太令我失望了。"我抚着柔滑的黑发,嘲弄地翘起嘴角,"荆棘蝙蝠派的贵族就只有这样的能耐,也想与我们竞争?"  

    "东方小鬼,你别以为有肯特公爵给你撑腰就能如此嚣张!"索尔兹伯里公爵也被我的话语激怒了。  

    

"我说错了吗?"我收敛起恶作剧的调皮,眼神认真起来,"一个冲动的伯爵,一个忍不住气还挑起更大矛盾的侯爵,还有一个爱猜忌的主帅,真不知道萨德看上了你们哪点。啊,就奈尔逊侯爵还看得过去。

 

    

我侧过头可爱地朝他眨着眼,他一脸进退两难的表情。我不知道平时的他们什么样,但从奈尔逊侯爵尴尬的样子来看,大概差不多都被我说中了,这些人平时或许就让他十分头痛。  

    "......我是不是该感谢你的夸奖?"他僵着面部肌肉说道。  

    我勾勾嘴角,"当然,受到称赞而感谢不是最基本的礼节吗?"  

    "......多谢你的称赞。"他没有起伏地敷衍了一句。  

    "这还差不多。"我嘟嘟嘴,又稍稍眯了眯眼,一个弧度从唇边杨起,"不过下次记得用‘您‘,奈尔逊侯爵。"  

    我的自信和高傲说实话让索尔兹伯里公爵派的人都大吃一惊,索尔兹伯里公爵冷眼瞧着我,冷哼了一声。  

    "小鬼,嘴倒是很伶俐!哼,既然这样,那么我们去里边好好谈谈!"  

    "好啊,我本来就是来谈谈的。唉,在屋外站了这么久,终于可以进去了,荆棘蝙蝠城堡的待客之道也有待改进呢。"  

    又一句嘲讽让索尔兹伯里公爵咬牙切齿却无法反驳。我们三人被带到了城里的书房前,开了门索尔兹伯里公爵和我走了进去,希欧多尔正要跟入却被拦下了。  

    "霍华德大人是要与他......与这位单独谈谈。"  

    希欧多尔皱了皱眉,用眼神询问了斯蒂芬的意思。  

    "怎么了,小鬼?"索尔兹伯里轻蔑的语气传到了我的耳朵了,难道他以为我是非得依靠他们两个?或者干脆认为我是奥古斯汀扶植的一个傀儡?  

    "希欧,斯蒂芬,你们就等在外面吧。"我说道,"他又不能把我怎么样。"  

    "可是,主人......"  

    

"我知道了,"斯蒂芬打断了希欧多尔,"希欧多尔,凌的实力你也是清楚的,不过,凌,千万别做得过火,否则我可没法向奥古斯汀交待。"斯蒂芬轻松地调侃着,一手拉着希欧多尔向奈尔逊侯爵指示的休息室走去。 

 

    

"不会太久的,我想半小时就足够了,因为有点想回去喝番茄汁了呢。"我想他们挥着手,一脚踏入书房又探出身体来,"对了,奈尔逊侯爵,如果我出来时发现我的仆人或者斯蒂芬受到了什么伤害,我想你该知道后果。"我甜美地笑着,"当然还包括我的马夫和马车。

 

    奈尔逊侯爵怔了一下,接着竟然微微向我欠身。不过看来他的动作并不是出于他的意志,当他发现自己的举动时,立刻用别的动作掩饰掉了。  

    

书房的门合上,我并没有坐到沙发上,而是在书架前看着每一本书的书脊。这个书房的面积不大,但书的种类倒是很丰富。我从一个书架漫步到另一个,房间里只有我走动的脚步声,索尔兹伯里公爵一直盯着我,却没有发出任何声音,不知道在盘算着什么。 

 

    几分钟过去,我忍不下去了,被那两道目光注视着就像有一队虫子在我身上爬行一样难受。  

    "我的背那么好看吗?"我的声音里带着不悦,带我到这个书房来的是他,现在他倒像个哑巴一样。  

    我走了几步到沙发上,舒服地坐下来,"你不说的话就由我来说好了,"我玩弄着头发,嘴角勾了一下,微微仰起头,"你不可能统治得了威弗尔。"  

    他的面部肌肉动了一下,显然是在努力克制不满情绪,"你就可以了吗?凭什么!"  

    "这个嘛,凭你和萨德的关系。"  

    他愣了一下,"哼,小鬼,我和萨德有关系,别忘了你也和达德利有着瓜葛。"  

    

"霍华德,你比我多活了几百年了吧,怎么连这点区别都不明白。"我叹着气,把瑞捧到手里抚摸着,"特雷默哥哥可是和萨德的维多克殿下不一样,至少他没参与那个阴谋。"我的口气就像聊天那般轻松,但霍华德听到阴谋两个字时,不由得颤了一下。"而且特雷默哥哥并没有要求我做什么,只是单方面地支持我而已,和那个陷害了我们前任亲王的维克多殿下完全不同,你明白了吗?

 

    

我忽然瞬移到他面前,对着他天真地微笑着。他吃惊的下一刻,身前立刻展开了一道厚厚的结界,把我阻挡在外。公爵不愧就是公爵,这道瞬间布下的结界十分致密,厚度也十分大,相比罗伊训练我时的那些结界有过之而无不及。我试着扔了一个乒乓球大小的虚空过去,果然结界上被虚空吞噬的一个小洞一眨眼工夫就被周围的能量填补上了。 

 

    "结界倒是做得很不错。"我嘀咕着,"不过这里面,有多少是不属于威弗尔的力量?"  

    "你!"  

    

"借用别族的力量夺取威弗尔的亲王王位,真是愚蠢极了,那才不叫协议,那纯粹是制造把柄交给别人。"我不屑地斜视着他,"威弗尔怎么会有这种族人,竟然忘记了德修尔的荣耀和屈辱。

 

    他被我挑衅得扬起了眉毛,像是被戳到了痛处一样,咬着牙,握紧的拳头颤抖着,一道苍白色的攻击闪电般地袭来,我重心一侧,回头只见地上被砸出了一个拳头大小的坑。 

 

    

"不知天高地厚的小鬼!"他的语气已经不似刚才,充斥着暴戾和凶残,简直像变了一个人一样。我警觉起来,挥手把自己保护在结界里,等待着他接下去的行动和为自己的辩护。然而他的下一句话却是完全出乎了我的意料。 

 

    

"不要以为肯特公爵宠你,你就可以为所欲为!德修尔殿下的名讳也是你这种小鬼可以随便直呼的么!根本就不懂我们威弗尔几百年来的忍辱,就不要妄自菲薄地教训别人,只不过是一个一岁多大的小鬼,你对于威弗尔根本还是个外人!

 

    我惊愕地听着他的话,他这算什么意思,怎么听起来他好像十分敬仰德修尔,一心为的是威弗尔一样?  

    

又一道苍白色的光束,这种威力简直可以把整个楼层破坏殆尽,我立刻又加了两层结界。如果因此惊动了外面的斯蒂芬,回去被罗伊说教或者被奥古斯汀禁欲的话......我不禁打了个寒颤。 

 

    

苍白色撞上我的结界,这是我交过手里最强的对手了,攻击冲破我的第一层结界时,力量几乎没有减弱。我皱了一下眉,嘴角却是习惯性地上翘起来,意念一动,数个虚空球在结界外一字排开,吸收着光束的力量,不过即使这样,当他的攻击完全消失的时候,我的三层结界已经只剩下最后一层了。

 

    索尔兹伯里公爵还没有停下,眼眸中金色渐渐浮起,手中发出的一道苍白色在我周围散开成为一个个苍白色光团。  

    "你以为我愿意去接受萨德的力量么!要不是为了拥有成为亲王的资格,我即使舍弃生命也绝不会选择这样做!"他怒吼着,我觉得我有种越来越听不懂的感觉。  

    

"萨德和达德利都对我们虎视眈眈,但是族内唯一一个金眸公爵却不负责任地扔下一切!那种人竟然是获得德修尔殿下初拥的人,我绝对不承认,那种自暴自弃的血族......既然他不要这个王位,那么就由我来,至少不能再让威弗尔这样被欺凌下去!

 

    

"奥古斯汀不是那样的,你根本不了解他!"我不假思索地反驳着,正想接着说下去,悬浮在身边的光团忽然变了形状,一簇簇的苍白色火苗在我身边跳动起来,不断地撞击着我的结界。 

 

    

不好!我条件反射地加固着结界,这应该就是索尔兹伯里公爵最可怕的白炎了,这些火苗会像有生命一般,寻找防守最薄弱的地方,只要打开一个缺口,所有的火苗都会涌入。我自知普通的结界挡不住它们,准备张开虚空结界。这种混入了个人特有攻击魔法的结界被称为魔结界,由于要平衡攻守两种力量,控制起来难度相当大,尤其像我的虚空,本来就不能和任何东西共存,练习了许久也只能达到初级水准。 

 

    

我换上金眸,集中起注意力,可以事情并不如我想象的那样顺利。眼前那些跳动的火苗每时每刻分散着我的注意力。不仅这样,心中似乎有种什么力量违抗着我的意愿,看着那些火苗,我有种奇怪的感觉,仿佛在畏缩一样,就像在原野上看到鬼火的孩子一样。手上的动作停了下来,直到瑞用翅膀拍打着我的脸,脚抓着我的头发,我才清醒过来。 

 

    

已经有一簇火苗撞破了我的结界,而我手上的虚空球也已经蓄势待发,准备堵住那个决口。但突然,所有的火苗都消失了,我不由得转头去看索尔兹伯里公爵,只听他冷哼一声。  

    "小鬼,你要为你刚才对我的侮辱付出代价!"  

    我警惕地盯着他,却没注意到一个小瓶子穿过结界的决口飞了进来。  

    隔空取物!我怎么把他的特质忘记了!  

    

懊恼已经来不及了,那个瓷制的小瓶子砸到了我脸上,里面的液体溅了我满脸都是。索尔兹伯里公爵以胜利者的姿态看着我,而我也在等待为自己的经验不足和疏忽将要付出的代价。 

 

    可是时间一秒秒地过去,屋内沉寂了几分钟了,还是什么也没发生。  

    "......这是什么?"我用手指沾了一些液体,无色无味,"矿泉水?"  

    我抬头询问着索尔兹伯里公爵,只见他满脸说不出的愕然,怔怔地看着我,像见了上帝一样。只有瑞忽然兴奋起来,抓着我的头发爬在我的脸边拼命地吮吸着这些液体。  

    "瑞,别随便吃东西,小心吃坏肚子......"我刚开始提醒它,却突然想到了,至今为止瑞喜欢吃的东西,除了我的血就只有圣力,那么说这个是......  

    

"圣水?"那就难怪他要使用隔空取物了,万一圣水弄到他自己身上就麻烦了。我嘻嘻地笑了起来,向他走近了两步,"霍华德,你难道不知道我的特质?嘻嘻,我偏偏就是不怕这种东西哦。

 

    索尔兹伯里公爵脸上的错愕还没有褪去,他张开口,竟有些结巴起来,"......你难道是......纯血的......"  

    我一愣,盯着他震惊的脸,"你好像知道些什么的样子呢,"我媚笑着凑到他面前,见他本能地讨厌我脸上的圣水散发的力量而后仰了一些,"说来听听。"  

    "......"他吐了一个字,很快意识到了自己的失神,收回脸上的惊讶,血族一贯的狡黠露了出来,"一个无名小鬼没资格知道。"  

    "哼,小气。"我鼻子轻哼一声,平时那种调皮的样子又上来了,"不就是要我告诉你我的身世吗?直说不就行了?不过听了可别吓倒。"  

    "那我倒要好好听听!"  

    我摆出架子,走回沙发坐下,"我的父母是中国人,爸爸家族的都是纯正的中国血统,外公家族的也都是纯种的中国人。"  

    我开始扯一些无关紧要的事,果然让他不耐烦起来了,"说重点!"  

    

"好啊。"我右手搁在沙发扶手上,撑着脸颊,一想到他过会儿瞠目结舌的样子,邪笑就收不住地向外蔓延,"我的外祖母叫珍妮弗塞西尔,唔,不过应该再加一个威弗尔的姓,外祖母的母亲叫安娜塞西尔威弗尔,父亲叫德修尔戈维拉威弗尔。

 

    书房里顿时寂静了下来,他张着嘴,却已经吃惊得说不出一句话来。整张脸像没了血色一样,嘴唇嚅动了几下,终于说出了几个字,"德修尔殿下的......"  

    "曾外孙和传承者。"我翘着嘴角替他把整句话说完,手向他指了指,"那么接下来该你说了,你究竟知道什么呢?"  

    "......"他的声音带着颤抖,"我是偶然看到的。"  

    "嗯,看到什么?"我眨着眼,金眸的我,对于任何人都会有一定的魅惑作用。  

    

"德修尔殿下的手札......"他终于从震惊中恢复了一点,语调平稳了下来,似乎决定把一些事告诉我了,"我的身上也有八分之一东方血统,但是这种血统对于血族的我来说只是绊脚石,所以我的力量才从未能达到金眸。我研究了数百年辅助魔法,有一天无意中发现了德修尔殿下的手札,才了解到只有当与东方血统混血的那一方的力量足够强大时,才会使东方血统在血族体内起‘正‘的作用。而这种强大和纯粹,只有纯血才能办得到。

 

    我微微点着头,原来是这样,怪不得外祖母会选择理应与血族没有任何交集的东方人作为伴侣,我的特质估计正是纯血和东方血统的混合所产生的结果。  

    

"好了,那么接下去该怎么办呢?"我撑着脸的右手手指轮流敲打着我的脸颊,"我还不想让别人知道我的身世呢,现在你知道了,你说怎么办?"我撅着嘴,看着他有些不知所措的矛盾表情,心里已经有了结论。看到曾外祖父的手札,绝对不可能只知道这么一件事,说不定还有什么关于我的不得了的秘密。如果不能把他收为仆人,那么就算失去一个公爵也要把他的嘴堵上。 

 

    "亲王之位......"他艰难干涩地开口,"属于德修尔殿下,所以属于他的后代和传承者。"  

    虽然我并不喜欢这种变扭的兜圈子法,但这句话足以表示他已经放弃与我的竞争了。只是光这样还不能满足我。  

    "哎?就这样?"我睁大着眼睛,"先不论你袭击我的事,我可不喜欢一个带着仇敌的力量的公爵在我的族内。"  

    他一怔,我这话就相当于流放令甚至是格杀令了,而且萨德也绝对不可能会接纳他。  

    "......你想怎样?"  

    "不怎么样,"我笑着,"既然你研究了几百年辅助魔法,应该知道有一种法术可以完全消除力量分传的影响吧。"  

    他愣了愣,一秒钟后倒吸了一口气,"你是说血仆仪式?!"  

    "嗯,没错。"  

    

我事不关己地点着头。血仆仪式中,仆从喝下主人的血,以此为引,可以把仆从体内的外来力量全部剔除,并借助主人的力量提升自己的力量。只是这种主从关系不像普通主从关系,即使主人死了,契约也不会被解除,反而会在仆从体内引发反噬,历史上从反噬中存活下来的一只手就能数得过来。 

 

    "你要我成为你的仆人?!"他挑着眉,好像受了什么天大的耻辱。  

    "你不想要我的力量吗?"我慵懒地抬着眼皮,黑色丝绸般的发丝在指间滑动,"这里面可是有曾外祖父传承给我的力量哦,你最尊敬的德修尔殿下的力量。"  

    

他犹豫了,也许是在怀疑我说的话,毕竟他只能确证我是纯血的后代,但没什么证据表示我和德修尔有关系,但洗去萨德的力量换上德修尔的力量对他的吸引力也是巨大的。僵持了几分钟,他的家族自尊终于占了上风。 

 

    "要我成为你的仆人,也要看看你有没有这个本事!"  

    "好啊,"我站起来伸了个懒腰,"我奉陪。"  

    

回到血红蝙蝠城堡时已经是晚餐时间,我简直累得虚脱了。虽然最终赢过了索尔兹伯里公爵,进行了血仆仪式,但我付出的代价也能用惨重来形容了。一个金眸公爵果然不好对付,更何况他一点都不放水地试探我的力量。八成的力量损耗在一个多小时的打斗中,再加上之后血仆仪式中的失血,我几乎是被希欧多尔抱回马车上的,在颠簸的车厢里没多久就昏昏沉沉地睡过去了。 

 

    

醒来时已经过了第二天中午,身上的尘土都被洗去了,换上了干净的睡衣,几处伤口也都被处理过了。一些擦伤已经愈合,稍深一点的伤口已经只有一条浅浅的痕迹了。奥古斯汀就靠在床头,手边有几份还未看完的文件。 

 

    "醒了,宝贝儿?"我的一点动作很快引起了他的注意,他放下文件,转头看着我。  

    "......嗯,"我揉揉眼睛,这才发现奥古斯汀一直无法起床的原因--我睡得舒服的枕头原来是他的手臂,"奥古斯汀,我饿。"  

    

他无奈地看着我,床头柜上早有准备地放着两只盛满的水晶杯。**到奥古斯汀身上,捧着杯子很快就把两杯血都喝完了,终于觉得活过来了,体内的力量像被春雨滋润的竹笋一样迅速地恢复。半小时过后,我又生龙活虎了起来,转身跪在床上给了奥古斯汀一个亲吻。 

 

    "早上好,奥古斯汀。今天的天气看来不错。"  

    "对,宝贝儿,今天的太阳很好,所以你该说说你昨天做什么好事了,嗯?"他一手紧紧地揽着我的腰,另一只手从我睡衣的下摆里伸了进来。  

    我眼珠一转,顺势凑上去,把他的耳廓细细地舔了一圈,"好事,当然是好事。"  

    "宝贝儿,我是个会嫉妒的男人。"我的睡裤不知何时已经被褪到了膝盖,他的手正肆意地抚摸着我的下身。  

    "嗯?"我没反应过来他指的什么,"一个仆人而已,又不是情人。"  

    "那是一个血仆。"奥古斯汀终于把重点指出来了,"我竟然要与那只满脸凶相的荆棘蝙蝠分享宝贝儿那么美妙的鲜血。"  

    "嘻嘻,就一次......嗯,啊!"  

    

身体最柔弱敏感的部分被他握在手里,他稍稍一用力,我便浑身酥麻得没了力气,刚才补充下去的营养现在都冲到了头脑里,拼命地往掌管着情欲的那部分输送养分。奥古斯汀把我推倒在床上,勾起我的下巴,摆出一幅审讯的样子。 

 

    "老实交待,他给了你什么好处,嗯?"  

    我也配合着扮演起一个受讯者,哼地撇过头,"不告诉你。"  

    "哦,是么?"他手上又一用力,又换来我一声娇媚的呻吟,"不肯说是么?"  

    上扬的尾音使得他的声音听起来那么魅力性感,我终于忍不住转回了头,朝着他使坏地眨着眼,"当然不告诉,告诉你了你就不会‘惩罚‘我了对吧?"  

    他一愣,接着阴邪张狂地笑了起来,"好你个小东西,这么想要我的惩罚?"  

    我连连点头,"奥古斯汀不想要把昨晚的份补回来吗?"  

    

"哦,说得对,少了睡前运动,我昨晚都睡不着呢,不弥补回来怎么行?"他说着动手把我的睡衣裤除了干净,低头细细吻着我的锁骨,舌头和牙齿灵活地挑弄啃咬着我的胸前,弄得我浑身酥痒不已,直到我开始喘息,全身泛起粉色,他才慢慢把我的双腿张开到最大角度,向我的私密处探去。 

 

    知道我的体力还没有完全恢复,奥古斯汀只做了一个多小时就停下了。出了卧室我才听说荆棘蝙蝠城堡的使者从上午起就一直等着了。  

    "下午好,方阁下。"来人是奈尔逊侯爵,他向我欠身行礼,这次并没有用别的什么动作掩饰。  

    "叫我凌。"我对他口中的称呼稍稍皱眉,有多久不用这个姓氏了,我也记不得了,现在听起来像在叫别人一样。  

    "那么凌阁下,我的主人派我来向您问候。"  

    我和奥古斯汀坐到沙发上,示意他也坐下,"霍华德自己怎么不来?"  

    

"主人还未从血仆仪式中恢复过来,"奈尔逊侯爵解释道,血仆仪式的确是在仆从力量最弱的时候进行最好,这样剔除外来力量就变得十分容易,不过产生的副作用就是仆从力量的恢复会变得缓慢,尤其在恢复前期,为了融合主人的血,获取其中的力量,刚刚恢复过来的力量又会消耗,不过只要过了这个阶段,恢复速度就会大幅度提升。"而且主人对肯特公爵说实话有些芥蒂。

 

    

"所以他就派你来了?"我抚着头发,对后面一个原因感到不满,"哼,奥古斯汀是我的伴侣,他要是承认我这个主人,就必须接受奥古斯汀,这是最基本的。亏他还想着复族,自己却在搞内讧。

 

    "......是,我会把您的话如实转告主人。"他点了点头,接着不动声色地把话题转到了另一面,"既然凌阁下这么说了,想必肯特公爵也不会对我的主人避嫌吧。

 

    奥古斯汀眯了眯眼,对他的这种狡猾的谈判方式扬起眉毛,"那么他弄伤了凌这件事又该怎么算?"  

    "与主人比试这件事,凌阁下也是自愿的吧,所以应该预料到了一定程度的受伤。"  

    "那么他之前用圣水攻击凌呢?"  

    "凌阁下也并没有因此受伤。"  

    我听着这两人一来一回的质问和回答,觉得这么下去会没完没了,奥古斯汀和霍华德已经对立了不少时间了,再说下去连几百年前的事都要扯出来了。  

    

"好了好了,我没因圣水受伤,这只能说是霍华德运气好,碰上的是我,不过就凭他想要毁我容的动机,我也该让他付点代价。"我抿着嘴想了会儿,"就这样吧,叫他把他藏着的圣水都交出来,我就当什么也没发生过。

 

    奈尔逊侯爵露出奇怪的表情,小心翼翼地开口询问,"请问您要圣水......"  

    

"当然是喂给瑞喝,我从美国带回来的十字架上的圣力早被它全吃光了。"我理所当然地回答着,听到有圣水喝的瑞高兴地直拍翅膀,"听明白了吗?我要的是全部,没有讨价还价的余地。

 

    

"......是。"奈尔逊侯爵又一次低下了头。圣水不是什么容易弄得到的东西,一小瓶圣水里的圣力就相当于几十个十字架,这样浓缩的圣物只有立于教廷高层的圣职人员才能够制造,就算在教廷里也价值不菲。霍华德的圣水大概积存了几百年了,可能是用来研究什么魔法的,否则正常血族谁会把这种危险品放在家里?这种时候剥削一下他,也算是让我讨回一点本。 

 

    

"凌,你真是心胸宽大,竟然这样就放过他了?"奥古斯汀伸了手过来搂着我的肩,"既然你这么决定,那就这样办吧。奈尔逊侯爵,回去告诉你主人,该筹办全族大会了,叫他身体一恢复就赶紧准备,别想偷懒。

 

    

霍华德在两天后完全恢复了,仍旧是金眸,看来我给他的力量丝毫不比萨德逊色。全族会议召开得很匆忙,在威弗尔家族的名册上登录的血族共有2784名,其中除了我有公爵3人,侯爵10人,伯爵38人,子爵111人,男爵180人,共342名贵族,其余的都是些没有爵位的平民,没什么能力,还有不少还处于幼年期。但就算包括进他们,威弗尔全族的人数还不到达德利或者萨德家族的三分之一,更何况这近百年前的数据有多少可信度还是个未知数,说不定早有不少抛弃了家族隐居在人类世界中。 

 

    

全族会议在金蝙蝠城堡的大礼堂中举行,座位席上穿着礼服的血族黑压压的一片,偶尔有几点引人注目的色彩,那是女性鲜艳的礼裙。会议很简单,只是让我亮了个相,伯爵以上级别的贵族几乎都已经听闻我的事迹,自然不会有什么反对。而子爵和男爵们大部分跟随高级贵族的意见,平民们则畏惧着我金色的眼瞳,拜倒在我充满诱惑力的邪媚笑容之下。再加上三名公爵形式化的表决,一致通过的表决结果让所有在座的再也没有异议。我随便露了两手,把两座附着圣力的天使雕塑不费力地摧毁后,寂静的礼堂里顿时欢呼了起来。 

 

    

出了礼堂,我的心情倒也不怎么激动,在霍华德说放弃的时候,这个结局就已经注定好了。奥古斯汀去找金蝙蝠城堡里的总管商量接下去的事了,我正想四处走走,忽然被身后的罗伊抓住了手臂。 

 

    "怎么了?"我回过头看着他。  

    "......我记得我反对过这件事,你应该从它的口中得知了。"他用眼神指了指瑞,语气中有种说不出的味。  

    

他反对我成为亲王,并不是因为我的能力不足,而是不希望我被利用。在外人看来我和奥古斯汀从来就是没有间隙的一对,那一段小插曲,只有罗伊知道,但是他也并不知道后来我和奥古斯汀是怎样和解这件事的。在他看来也许是不可思议的,而在我看来,他的反对才是令我在意的。 

 

    

"罗伊,"我微笑起来,"你是在吃醋吗?"我看到他眼睛里极短的一瞬的慌张,轻笑一声又说了下去,"因为我好好地‘照顾‘了反对的霍华德,却忽视了你,所以吃醋了?"  

    "我在说正经的,凌。"他听出了我的戏谑,带着些不满盯着我,"主人是在利用你......"  

    "那又怎样?"我倏地昂起头,"奥古斯汀希望我这样做,所以我就会去做。"  

    "为什么?"罗伊皱了皱眉,"这不是血族的行事方式,给我一个理由。"  

    

"理由么?"我撩起一束头发,"血族不是讲究公平交易的么?而我欠奥古斯汀的是永远也还不清的,只要他赋予我的这新的生命一天没有终结,我就永远欠着他,所以不管他对我做什么,只要他不离开我,我都不会有怨言。这样的理由够了吗?

 

    "凌,但是......"  

    

"我知道你在担心什么,罗伊,但是奥古斯汀不是那种人,你应该很清楚才对。而且他爱我,不会把我当成傀儡来指使。"我松开了握着的发束,垂下手,嘴角带上一丝笑容,"所以你不可以爱上我。

 

    他愣住了,像被说中了心事一样,我不知道这里面有多少是真的,有多少纯粹是条件发射的愕然,我只知道,如果他真有这份心,那么我必须把它扼杀。  

    "明白吗,罗伊?因为你和另一些蠢蛋不同。"  

    他静静地站立了良久,脸上依旧是那副冰山模样,忽然他的嘴角几乎察觉不了地向上一提,一个苦笑般的表情一闪而过。  

    "你不是希望我迷上你,然后容易地利用我吗?"  

    刚才严肃的氛围被他这句冷冰冰的话赶得无影无踪,我嘻嘻地笑了起来,"难道你认为我现在不能很好地利用指使你吗?"  

    罗伊又沉默了一会儿,接着对我一欠身,"祝贺您成为殿下,威弗尔将又有一位出色的亲王。"  

    ※※※z※※y※※z※※z※※※

 

   

家族会议使得整个威弗尔领地内都沸腾了,空缺了数百年的亲王之位终于有了着落,这对于所有拥有威弗尔姓氏的血族都是极大的鼓舞。也许对于很多低等的族人,王位上坐着谁并不重要,重要的是这是家族复兴的一个重大标志。很多贵族们在奥古斯汀和霍华德的指挥下忙碌了起来,精确统计族内的人数,放出通信蝙蝠去人界寻找背井离乡的族人,更重头的,便是血界内最大的盛事--亲王的加冕仪式。 

 

    

罗伊在那天之后又恢复到了最普通的状态,以老师的姿态给了我厚厚一叠仪式须知。这些天除了熟记这一堆流程礼节、背诵颂扬词外,也就偶尔会有人来给我量量服装尺寸,问问我的一些偏好等等,日子有些闲得无聊,我便开始用这些进出我房间的人来练习魅惑术。于是一个个紧张体面地进来,一个个神魂颠倒地出去,我非常乐于此道,直到奥古斯汀在私下里狠狠地拧着我的屁股警告我不准再随便给他增加情敌,才有了些收敛。 

 

    

金蝙蝠城堡很快被装饰一新,城门口德修尔的纹章被取了下来,换上了我的白翼金蝠纹章。我搬去了那里住,奥古斯汀自然也一起跟着我,以我和他的关系,我们是绝对不可能分居的。至于他自己的城堡,就交给罗伊他们了,用奥古斯汀的话来说,几百年不在城堡都没出什么岔子,现在只是住到了不怎么远的金蝙蝠城堡,这有什么大碍。 

 

金蝙蝠城堡分成前后两部分,前部外廷里有会议室、礼堂等设施,穿过一条长长的走廊就全是被称为内苑的亲王私人场所了。奥古斯汀对于楼内的布局很熟悉,毕竟是他父亲居住过的场所。他带我参观了一圈,最后来到两楼的卧室。这间卧室比奥古斯汀的更加奢华,那张硕大的水床让我在上面毫无仪态地翻来滚去了好一阵子,小动物一样的动作自然招来了奥古斯汀这只狼,这一折腾就到了后一天早上,也就是我即将正式成为亲王的那一日了。 

     

亲王的加冕仪式依照血族的惯例在太阳完全落山后举行,离现在只剩半天时间。奥古斯汀亲自去检查祭堂内的准备情况了,而我刚刚把送来的礼服试穿了一下,没什么问题便重新换上休闲式的衣服,向楼下花园走去。 

     

金蝙蝠城堡的内部一点也没有外观那样阴森,连接内外两部分的长廊是最美的地方。长廊不是封闭的,雕刻精美的浮雕拱顶由一根根罗马柱支起的,而长廊两边则种满了各式各样的花草,从空中俯瞰,长廊就像一条龙一样蜿蜒在一片花海之中。这片花海的尽头是包围着城堡的针叶林树林,从地图上来看这树林和血红蝙蝠城堡后的树林其实是连在一起的,正因为如此洛奇和它的部下们才妥协地离开了原先的地盘,迁徙到了这里。 

 

长廊上现在只有我一人在漫步,城堡外的人没有亲王的允许是不能踏足这里的,而现在城堡里的人也都在忙今晚的仪式。风中携带着花的清香,抚过我的嗅觉,我合上眼深深吸了一口甜密的空气。然而景色虽美,一个人总觉得很无聊,这么想着,我便打定了主意去外廷看看他们的准备工作。 

 

    随着长廊将近走到尽头,同类的气息多了起来,我努力分辨着奥古斯汀的方位,忽然一个不和谐的气息蹿进了我的感官,接着一个人影向我的方向冲来。  

    人类?!  

    我愣了一下,这一愣使得我没来得及用出瞬移,那个身影便撞了过来,和我两个人一起跌到了地上。  

    "......痛。"我眯着一只眼,揉着不幸与坚硬的汉白玉相吻的屁股。  

    "啊,对不......"撞倒我的人条件反射地道歉着,但忽然止住了声音。那是一个和我差不多大的女孩,她慌张地看着我,拔腿又准备跑。  

    

"喂,你等等!"我伸手抓住她的手臂,站起来象征性地拍拍根本不会有灰尘的裤子,身后有血族急速接近的气息,但在长廊口停了下来,大概在犹豫是否该进入。我眼睛一转,忽然有了个主意,拉起那个女孩的手臂,向内苑方向奔跑起来,"这边!

     

跑到内苑女孩已经喘得快接不上气了,我找了个角落两个人藏起来,上下打量起她。她比我矮一些,穿着一件T恤,手脚有些瘦,胸部却还是挺丰满,脸蛋也长得不错,金色的头发草草地扎着,垂到胸前。西方的女孩都长得比较成熟,所以我猜她的年龄应该也只有1516岁。 

 

    "放心,这里应该不会有人来的。"我用平和的声音安抚着她,很好奇为什么这种时候会有人类在我的城堡里。  

    

"............谢。"她深呼吸了几次,这才仔细看清楚了我,大概发现我和刚才追她的那些人不同,脸上带着些歉意,"对不起,我刚才以为你也是和他们一伙的......你也是被他们抓来的?

 

    抓来的?  

    "......不是,我是这里的......"我见她又恐慌得想要逃走,连忙补充了一句,"你会害怕我吗?"  

    她犹豫着不知道该不该信我,黑色的眼睛观察着我这个看起来年少又善良的东方人,终于有点信任起我了。  

    "你知道这是什么地方吗?"我接着问。  

    她点点头,又摇了摇头。  

    "那你知道他们抓你来做什么?"  

    "......他们......好像说过什么祭品......"  

    

祭品?我终于想起来了,加冕仪式上的确有向撒旦奉上祭品这一项,原来她就是祭品之一。竟然会让一个祭品逃走,城堡里的侍卫在干什么?还是说她有什么让侍卫头疼的地方?难道是圣力? 

 

    "你难道是......教廷的人?我听说祭品都会和教廷教会有些关系......"  

    "不是,我不是!"她极力否认起来,我连满捂住她的嘴,假装紧张地向四周看看。  

    "轻点!"我压低了声音,"既然不是,那他们为什么抓你?"  

    "我可以发誓,我绝对不是什么耶稣或者玛丽亚的信徒!我父母是,但是我不是!"她的声音不敢很响,但听得出她的情绪很激动。  

    

我皱了皱眉,那么她为什么被抓来当祭品?而且还能从侍卫手里逃走?我习惯性地看看肩头,但瑞不在,我今天起得早了一些,瑞还在窝里睡觉,便没去吵醒它,等它醒了自然会来找我的。如果瑞现在在的话,就可以证实我的猜测了。 

 

    

"......我不想死......我还不能死!"她低着头,忽然这样说道,我看到她的拳头好似下了很大决心般地捏紧着颤抖着,这种表情我见过,该说再熟悉不过了。  

    "......你是要为谁复仇吗?"z  y  b  g  

    她惊讶地抬起头,那双眼睛里闪动着的火焰也是我所熟悉的。  

    "能告诉我吗?或许......我能帮上忙。"  

    

她沉默了一会儿,"你说得对,反正我也许很快就要死了,"她想了想,决定抓住任何机会,最坏的结果也不过是一死,"我的家人都死了......父亲是个记者,得知了一家大公司的丑闻,那家公司的总裁威胁父亲不准登报,但父亲无论如何也不答应。就在出报的前天,有强盗闯到家里,他们杀了我父亲,还......强奸了我母亲和......我的妹妹!她才只有13岁!明明父母都是虔诚的教徒,为什么......" 

 

    "那你......"  

    "那天我在别的城市,当我回到家时,家里已经......"她再也说不下去了,只有被捏得发白的指关节诉说着她内心的仇恨。  

    我看着她,开始觉得惋惜起来,一个被仇恨迷了心的人,就这么成为被宰杀的祭品似乎有些可惜了呢。  

    "你想报仇吗?"  

    "想!"她狠狠跺了一下脚,"可是我无能为力!那家公司是州里的大企业,背后还有政府,我......家里被洗劫一空,银行账户也被冻结了,我......"  

    "那么如果你有金钱和别的力量,你有能力复仇吗?"我的话语一点点严肃起来了,但正处于激动状态的她并没有发现。  

    "我可以!"她昂起头,"我一定可以!"  

    我笑了,邪媚地勾起嘴角,"即使是来自恶魔的力量,你也愿意接受吗?"  

    她怔住了,呆呆地看了足足十秒钟,终于下定决心地点了点头。  

    

"我明白了,那么我去替你求个情吧。"我看着她有些不相信的眼神,继续说道,"殿下大概会放过你的,因为我......比较受宠......"我带着腼腆的话语,自然地让她往那个方向想去了,"那个......你叫什么?

 

    "娜拉。"  

    我点点头,"那么娜拉小姐,祭品要存活只有一个办法,请你过会儿一定要顺从殿下的意思,否则我也没办法......"  

    话还没说完,我感到一股气息瞬间移了过来,在我身后停下。  

    "主人,原来您在这里。"霍华德的声音传入我的耳中,他行了一礼之后,目光放到娜拉身上,"这个人类为何在这里?"  

    "霍华德,你带她出去吧,别伤了她。"  

    霍华德有些不解,但又不能违背我的意思,让出了一条路,示意娜拉跟他走。娜拉复杂地看了我一眼,似乎欲言又止。  

    "放心,有我的话在他们不会伤你的,不过你也要记住我刚才说的。"  

    她迟疑地点点头,"......难道是贵族......"  

    

她临走时轻风般的声音很快融入了空气中,但我却听得一清二楚。而这句话也大致肯定了我心中的想法,她绝对和教廷脱不了关系,而且说不定会是......真是得来全不费功夫呢,我邪笑着,脑子里开始计划加冕仪式上该怎样饶她一死。 

    

夜幕已经悄然降临,金蝙蝠城堡的外廷已经热闹了起来,族内可以联系到的所有人,都穿着最正式最精美的礼服踏入祭堂。这是几百年来威弗尔最重要的盛事,前几日的全族会议中,那年轻的王者一上台便给了全场震惊,不知今日又会有什么样的精彩。 

 

    "当,当......"  

    祭堂角落里古老的落地摆钟敲响了八点的钟声,每敲一下场内便安静一些,八声全部响完后,祭堂里已经鸦雀无声,心都被攥紧了般等待着祭台边的门开启。  

    

此刻的我正在祭台后的准备室里,说不紧张是骗人的,毕竟这是神圣的加冕仪式,只有在电影小说里才能看到的情节,将要发生在我身上。罗伊让我再背了一遍流程,奥古斯汀则帮我再次把我身上的礼服抚平,然后轻轻地吻了我一下,向我点点头。我也向他点了点头,他和罗伊都离开了,回到了祭堂里属于他们的位子上。 

 

    

我深吸了一口气,推开门,顿时全场的目光都集中到了我身上。我紧张了一下,随即微笑了起来,我踏上这个祭台成为亲王,这是奥古斯汀的愿望,也是曾外祖父的遗愿,外祖母的遗愿,甚至是爸爸***愿望,所以终于走到这一步的我,并没有什么值得畏惧的。 

 

    

我自信地迈开步子,走到正中央。硕大的祭堂被火把照得通明,我的影子被投向四方。今天的这套礼服我十分满意,不愧是度身定做的,把我身材的每个漂亮的细节都挺拔地勾勒了出来,领结下垂着那只蝙蝠吊坠,而银色的镶边和墨绿色的装饰,则和我的发带十分相配。 

 

    我扫了一遍在场的所有人,接着转身向祭台最前端走去。整个祭堂是半敞开的,座位席上有顶棚,但祭台是露天的,从祭台的最前端望过去是一片黑暗,这便是撒旦的象征。 

 

    我面对着黑暗单膝跪下,开始念对撒旦的完全效忠誓言。  

    

"伟大的黑暗之主,统治着黑暗之界的王者撒旦,我凌威弗尔在此向您献出我的身躯和灵魂,愿我的躯体永远被黑暗占据,愿我的灵魂永世被黑暗统治。我以仆人的身份向您献上最真挚最永久的忠诚,祈求您眷顾我威弗尔族,祈求您授予我统领您的子民的权利。我将怀着对您的信仰,将光明坠入黑暗。

 

    

祭堂里静得没有一丝杂音,只有我的誓词回荡在祭堂里,消失在无尽的黑暗之中。我依旧跪着,下一步就是授冠了,七家族的亲王王冠都是从血族历史的开端时代代相传的,不知道究竟是谁的作品,不过只有等戴上这顶刻着蝙蝠的王冠,我才算被撒旦认可了,才可以站立起来。 

 

    

授予我王冠的是威弗尔最年长的血族,精致的王冠戴到了我的头上,碰触到我额头的一瞬间,电流一般的感觉袭遍了我周身,接着一股黑暗的气息潜入了我的内心,我顿时觉得内心的一切像被偷窥了一样,一件件往事不由自主地被翻上心头。体内的力量本能地抵抗着这种入侵,两股力量在我身体里剧烈地碰撞,冲击着我的精神和肉体,抽离着我的力气和意识。这大概就是撒旦的试炼了,我垂在地上的手用力撑着地板,咬着牙不敢大声喘气。罗伊说,虽然被试炼者只感到时间一瞬的流逝,但事实上却是整个仪式最漫长的部分了,最极端的亲王花了近一个小时才熬过这试炼,而德修尔是用时最短的,仅仅十多分钟便恢复了过来。我不知道时间究竟过去了多久,虽然想尽快站起来表现自己的强大,但现在的我虚弱得双腿根本没有力气。 

 

    

我平缓着呼吸,那种无力恶心的感觉渐渐褪去。在我确定我已经没事的时候,我终于站了起来。身后寂静得惊人,我开始有些不安,会不会试炼了太久了?会不会让族人对我觉得失望? 

 

    

我缓缓转过身,金色的眼睛再次扫过全场,入目的都是一张张愕然的脸,只有最前排的三名公爵,依旧在用最普通的眼神看我。我立刻明白了那些人在惊愕什么,邪媚的笑容在我的唇上扩散,清亮的嗓音响了起来。 

 

    

"我凌威弗尔在黑暗之主撒旦的应允之下,成为威弗尔的亲王。我将带领威弗尔洗脱数百年来的屈辱,为德尔维尔殿下洗去莫须有的罪名,恢复我们威弗尔家族最辉煌时期的荣誉和地位!

 

    

祭堂又沉默了一秒钟,随后爆发出了轰鸣般的欢呼声。我看到数千个族人挥舞着手臂,听到他们高声呼唤着"威弗尔万岁""凌殿下万岁",空中是成群的蝙蝠,由瑞带领着,而祭堂的一边,洛奇也带着它的部下高亢地嗥叫。我得意地笑了,这一刻我已经是被全族承认的亲王,这数千的血族从这一刻起成为了我的臣民。曾外祖父登基的时候大概也是这番景象吧,但是我不仅继承了他的力量,还有外祖母的力量,还有我自身的力量,所以我应该比他做得更好。 

 

    

我向一边的侍卫挥挥手,很快三个献给撒旦的祭品被带了上来,祭堂里又掀起了新一轮高潮,"杀死他们""毁了教廷""为德尔维尔殿下报仇"的呼声一浪高过一浪。我让侍卫把他们带到了祭台正中央,看清了他们的长像。最左边的是一个魁梧的男子,从装束来看像是教廷的一个战士,中间的男子个子略小,看起来像是个牧师之类的,而最右边的则是娜拉,她看到那个殿下原来就是我时的惊慌失措的表情还没有完全消褪。 

 

    台下有些过于喧闹了,我挥了挥手,道了声安静,没过多久,场内终于恢复了寂静,等着看这三人的下场。  

    

我转过身,伸出右手,几个虚空球已经在我手掌上不安分地飘浮起来了。虚空球从我手上消失,直奔他们,三人脸上无一露出了恐惧的神色,而当发现我的虚空只是切断了缚住他们的锁链时,恐惧变成了惊讶。 

 

    

"我呢,不喜欢和那些无还手之力的人打,尤其是像教廷的人,否则到时候你们会说我卑鄙。"我慵懒又有些调皮地说道,一边不停地瞄着娜拉的反应,"所以你们尽管出手,武器也没没收,只要能伤到我一分,我就放你们走,我可以向撒旦发誓。

 

    那个战士似乎认为我的话对他们是一种侮辱,立刻拔出了佩剑。咬了咬牙,骑士精神在这种时候还是发挥了出来。  

    "我是神圣十字军团第3大队的骑士威理阿尔特,我提出与您决斗,请问您尊姓大名!"  

    

"呵呵,"我对他这种临死前的架势微笑着,"那么你记住了,我的名字是凌威弗尔,威弗尔的新任亲王,作为祭品死在我手里,向黑暗之主祭奉你的鲜血和生命是你的光荣。"  

    战士被我挑衅得怒不可遏,举着长剑向我砍来。我不慌不忙地退后了两步,口中开始吟唱。  

    "伟大的黑暗之主,我将遵从您的教导,为光明开启通向黑暗的堕落之路。"  

    

念完,长剑已经在我面前,我听见身后的族人里有紧张的窃窃私语,嘴角一勾,下一刻的事情谁也没有预料到。战士的长剑凭空消失了,连同他握着剑的手一起。而他的头也已经不在他的脖子上,血喷洒出来,染红了祭台,以及那个滚落在他自己脚边的头颅。过了近十秒,那具庞大的躯体才倒了下来。 

 

    

场内的人这才注意到我右手上多了一条细长的黑色,好像是我并拢的食指和中指的延伸一样。这自然也是我的虚空,比起蝙蝠那样高难度的形状,控制虚空球构成这种剑一般的形状要容易多了。虚空的本质是令一切消失,所以当把薄薄的剑刃所触到的一切吞噬后,就如同一把能切开任何东西的剑了,锋利得连削铁如泥也不足以形容。 

 

    身后又爆发出一阵欢呼,血腥的味道激起了血族最原始的嗜血欲望,呼声变得更加疯狂,有的人已经站了起来,迫不及待地等着第二个祭品的鲜血。  

    

我甜甜地笑着,看着剩下的两个人,娜拉已经从刚才的震惊中恢复了过来,此刻脸上并没有什么表情,别人会以为她已经吓傻了,但我却从她的眼睛中看到了另一个解释。被吓傻了的是那个牧师,尤其当我把虚空剑指向他的时候,他的惊骇已经完全淹没了他的理智。牧师可以使用圣物上附着的圣力进行攻击,所以他现在就拿出了那个随身携带的十字架向我扔来。 

 

    我嘻嘻一笑,不躲不闪地接住。  

    "就这一个?还有没有?"  

    

我拿着十字架向他晃晃,转头看了看停在祭台边上的瑞。嗅到圣力的味道,它从刚才起就兴奋得眼睛发亮了,此刻得到我的允许,立刻飞了过来。一颗颗圣力凝结的光珠从十字架上飞出,被瑞欢喜地吞下肚子。那个牧师看呆了,这可是完全违背教廷对他们的布道的,怎么会有这种事!没了最后的希望,他浑身僵硬,已经不知道该如何是好了,而这个令我厌恶又愉悦的表情也终究定格在了他的脸上。第二个祭品的生命随着我轻轻一挥手而告终。 

 

    "最后一个。"我微笑着看着娜拉,"美丽的小姐,你是否想好对策了呢?希望不要像刚才两个那样愚蠢。"  

    

她抬起了头,黑色的眼睛看着我,那里面并没有多少恐惧,这对于她这个年龄的女孩是不多见的,也许是因为她已经见过了对她来说最惨不忍睹的一幕。我回视着她,正在考虑是否要用魅惑术,只见她的神情忽然恍惚了起来,接着在被血液染得污秽的祭台上对着我跪了下去。 

 

    "我娜拉梅普尔愿意放弃光明,接受黑暗的指引,接受撒旦的统治,今后只颂扬黑暗之主......"  

    祭堂安静下来,听着娜拉的话语。她的声音听上去有些机械,就好似被我魅惑成为了一个傀儡一样。  

    

"教廷的人怎么会这样轻易地堕入黑暗呢?"我高傲地抬着头,不屑地看着她,虽然她否认她和教廷的关系,但我想我不会猜错,况且我肩上的瑞也证实了她身上的确有圣力。  

    "......我不是教廷的人。"娜拉还是否认。  

    "哼,你是在质疑我的仆人连区分圣职者和普通人的能力都没有?"我挥了挥虚空剑,指着她,"这么点诚意也没有,我该怀疑你是不是打算潜入血族当间谍。"  

    

"......我真的不是上帝的信徒!"她抬起了头,努力申辩着,"是教廷纠缠着我,把我的名字写入候补圣女名单中,但我的确不是他们的同伴!"她近乎嘶喊着,接着又埋下了头,"请您相信我,这个世上没有上帝,惟有力量是真实的,所以恳请您相信我......" 

 

    

"‘这个世上没有上帝,惟有力量是真实的‘吗?算你聪明,我喜欢这句话。"我哼了一下,收了虚空剑,心里却十分得意,一切都照着我的想法在发展。一个圣女候补,她果然不简单,不过等仪式结束,我还有要再弄清楚的问题。"既然你舍弃了光明,那么就接受黑暗的洗礼吧。

 

    

侍卫们上台来了,搬了一些工具,用杯子将两个已死的祭品的鲜血盛满,端到她面前。她闭上了眼,接过杯子一饮而尽。人类是不会吞食同类的,饮下同类的血,那就意味着她放弃了人类的身份。接着她身上白色的长袍从背上撕开,长发捋倒胸前,烧红的烙铁靠了上去,一个象征效忠黑暗和威弗尔家族的蝙蝠图案醒目地烙在了雪白的背脊上。饮血的恶心和背上的疼痛终于使她失去了意识,被侍卫们带了下去。引诱一个候补圣女堕落,这在血族历史上也是罕见的,或者应该说很少有亲王能够在登基时抓到一个候补圣女来做祭品,这也许真的是撒旦宠爱我,给了我这么一次收服全族人心的机会。 

 

    仪式完全结束了,祭堂里的欢呼声已经快震耳欲聋了。整个夜晚,威弗尔族领地各处都是彻夜庆祝,我躺在奥古斯汀怀里,睡梦中也依旧可以听到那些欢呼声。  

    "凌殿下万岁!"  

    "白翼金蝠王万岁!"  

    "威弗尔万岁!"

 

第二天醒来时已经接近中午了,昨晚我和奥古斯汀两人都有些异常兴奋,像无休止般地一次次结合,一次次挑战着高潮,直到两人都精疲力尽。堕落是撒旦所喜爱的,但因此付出的代价便是中午醒来时我还没完全恢复,下体仍旧隐隐感到一阵阵的酸痛。奥古斯汀带着宠溺嘲笑着我,把我抱去浴室,边清洗边替我按摩。原本这些事都应该交由城堡里的侍女的,但碰上奥古斯汀这个从外表绝对看不出的心胸狭窄的男人,即使那些侍女都是傀儡,他也坚决不准别人看我的身体或碰我一下。 

 

    

穿好衣服来到起居室的时候,城堡的总管梅耶拉已经把早中饭准备好了。梅耶拉佐诺是族内十名侯爵之一,德修尔时代就一直是金蝙蝠城堡的总管,对德修尔向来忠心不二,奥古斯汀也把他当作长辈一样来尊敬。在这几百年间,他一直默默地管理着这个失去了主人的城堡,也多次劝奥古斯汀回来继承德修尔的王位,但奥古斯汀始终拒绝了,直到发现了我。 

 

    "恭祝殿下继位。"  

    

梅耶拉恭敬地低下头向我行礼,昨晚从祭堂回来,按捺不住要用独特的方式来庆祝的奥古斯汀直接抱着我瞬移回卧室,连让我接受城堡里人的祝贺机会都不给,便把我成为殿下的初夜霸道地独占了。 

 

    几道简单而精致的菜肴端上餐桌,梅耶拉掀开半球形的盖子,喷香的味道扑面而来。  

    "不知道殿下的口味,这些菜都是依照德修尔殿下和奥古斯汀大人的喜好烹制的。"梅耶拉带着几丝歉意。  

    

"没关系,我不挑食,我的口味都是奥古斯汀培养出来的。"我朝他甜甜地笑,拿起刀叉,"梅耶拉,叫我凌好了,反正没外人在,你过去是曾外祖父的管家,所以和我也算一家人。"我割下一块牛排送到嘴里,带着血的牛肉果然是最好吃的。 

 

    "是,那么我就恭敬不如从命了,凌殿下。"  

    

最初见到梅耶拉的时候,他对我很排斥,毕竟在他心中奥古斯汀才是德修尔的继承人。一个即将成为亲王的人如果连一个管家都收服不了传出去岂不是让人笑话,所以我采取了最有效最快捷的手段。如我所料,这个对德修尔崇拜到无以复加地步的老血族在得知了我的身世后,一改态度,再加上奥古斯汀的支持,他对我的排斥顿时抛到九霄云外去了。 

 

    "娜拉醒了吗?醒了的话就带她到楼下的书房里,我有话要问她。"  

    "遵命。"  

    

娜拉的情况似乎不太好,可能是身上的圣力和黑暗的烙印冲突的缘故,侍卫报告说她在刚才又晕过去了。我和奥古斯汀在书房等了一阵,还不见她出现,便开始和奥古斯汀聊起了别的。 

 

    "说起来,我昨天究竟用了多久通过试炼?"  

    我转过头问正翻着书的奥古斯汀,他想了会儿,把书插回书架上,"才想起来问这个?"  

    我撅起嘴,"你昨晚哪里给我机会问了?"  

    "怎么听起来你对我昨晚的表现很不满意?"奥古斯汀邪笑着故意曲解我的意思,走到书桌前把我从椅子上抱起来,自己坐下,再把我放到他腿上。  

    我天真地眨着眼睛,将计就计,"如果我说是呢?"  

    "那么就请允许我弥补我的过错,继续好好满足您,我的小殿下。"  

    

他扭过头,慢慢把鼻息吐在我脸上,我敢发誓,他的语气里没有一点字面上的恭敬,反而洋溢着调戏的味道。换作别人的话,我一定会让他为这十几个字付出惨重的代价,但面对奥古斯汀,我只是嬉戏般地伸出舌头,舔了一下他的嘴唇。而这个动作立刻使他逮住机会,他张开嘴含住我的舌头,一只手托住我的后脑,反客为主地细细品尝着我的嘴唇,而另一只手也不闲着,抚着我的膝盖把我的双腿打开,隔着布料抚摸着我的下身。 

 

    我的酸痛才消失没多久,情欲又不顾一切地涌上来了,我扭动着身子摩擦着他,却听到他突然冒出来一个时间。  

    "十七分钟。"blzyzz  

    "嗯?"我含糊不清地夹带着呻吟问道。  

    "昨晚。"他补充了两个字,我立刻明白了,头脑霎时清醒了不少,转过腰兴奋地搂着他的脖子。  

    "真的?只有十七分钟?!"十七分钟,那不就是仅仅比德修尔多了两分钟而已吗?通常撒旦的试炼总需要半小时左右,这就难怪昨晚族人们看我的眼神都那么惊愕了。  

    "还满意吗?"奥古斯汀笑着,手伸进我的衬衫里若近若离地在我的胸前玩弄着,我真不知道他问的这句满不满意究竟指的是什么。  

    我没有回答,只是咧开嘻嘻地嘴笑着,埋头到他的肩窝里蜻蜓点水般地吻着他的脖子。  

    "真是个坏东西。"奥古斯汀俯在我耳边,忽然又跳了一个话题,"对了,宝贝儿,我们是不是该举行一次婚礼?"  

    "婚礼?"我抬起头,看到奥古斯汀带着真诚的期待,头脑里浮现出电视上看到的新人步入结婚殿堂的镜头,"奥古斯汀,你该不会想让我穿婚纱吧。"  

    "哦,这个主意真不错,宝贝儿,"他阴邪地笑起来,"我还真想看看我的宝贝儿披上洁白婚纱的样子。"  

    我浑身一阵发抖,开玩笑,那是女人穿的东西,我堂堂血族亲王,怎么能打扮成那样?!即使是为了奥古斯汀也不行!  

    "开玩笑的,宝贝儿,我们当然都穿燕尾服。"  

    "这还差不多。"我嘟着嘴,奥古斯汀眼睛一阵发亮。  

    "这么说你同意了?"  

    "婚礼啊......"我没有把明确的回答说出,只是捧着他的脸再次贪婪地吻了上去。  

    

书房外有气息接近了,房门并没有关上,几个侍卫敲了门便进来了。我没有理会他们,继续沉浸在和奥古斯汀的激吻之中。两个侍卫看着这香艳的镜头,觉得体内开始有什么骚动起来,但又不敢出声打搅我,直到我快窒息了,意犹未尽地舔舔嘴唇,慵懒地回过头看他们,他们才终于缓过一口气。 

 

    "娜拉。"我叫了一声,跪着等候了好一会儿的她抬起了头,"说说你自己的事,我不喜欢有人隐瞒我什么。"  

    她慢慢闭了一下眼睛,明白走到了这一步也只有听从我的命令了。  

    "我父母是教徒,这您已经知道了。我出生在圣诞日,在教会的医院里,按照教廷的章程,这一天出生的孩子里会有携带上帝光辉的婴孩,我就是其中之一。"  

    "这么说你的圣力是天生的?"我用手指卷着头发,"这么个天生光明的人,怎么会不是教徒呢?"  

    "您还是不相信我吗,即使已经接受了黑暗的洗礼......"  

    "我只是不想冒险。"我舒服地靠在奥古斯汀的怀里,眼睛随意地打量着她。  

    "......我父母在我很小的时候带我去教堂受洗礼,但是被拒绝了。"她停顿了一会儿,"因为我的圣力与别人不同。"  

    "哦?"我歪过头,圣力还分好几种的?我轻轻地叫了叫奥古斯汀,"真的不同吗?"  

    奥古斯汀皱着眉,摇了摇头,"太弱了,感觉不到。"  

    "瑞,你觉得呢?"我又问了问瑞,它飞到娜拉面前,从她体内凝聚出一颗光珠,刚吞到嘴里,又吐了出来。  

    「难吃!」  

    它不满地叫着,飞回来撒娇地用头蹭着我,希望得到些补偿,我无奈地伸出手指塞到它嘴里。  

    

"......所以从那时起,我就开始讨厌教会了,他们根本拿不出不给我洗礼的理由,直到最近他们不知为何又突然来缠我。"娜拉见我信了一些,便接着说起来,"我不信上帝,否则他为什么不庇护我虔诚的父母......我要报仇,您答应过给我力量......" 

 

    

"嗯,我是答应过,但这也要看你的表现。你应该知道血族的行事准则,我绝对不会做吃亏的事。"我挑起一个媚笑,"我可以帮助你,但相应地我要你的誓言,不止是坠入黑暗这么简单,我要你永远效忠于我。不过我不会给你初拥,因为我讨厌和教廷有牵扯的成为我的同类。你是我的仆人,等你复仇完了,你剩余的人生都属于我。答不答应随你。

 

    她咬紧了嘴唇,粉红色的唇上泛起了白色。复仇和终生自由之间的抉择让她进退两难。  

    "......我没有不答应的权利,不是吗?"  

    

"不,你有。"我连忙纠正着她的说法。一个天生拥有圣力的女子对我可是一个重要的工具,她可以不答应,不过下场嘛,呵呵,虽然我对她没兴趣,但这个城堡里想要尝尝圣女滋味的大有人在,玩完了再送给洛奇它们就解决了。 

 

    "但是没有未来,对吗?"她惨淡地笑着,对我跪下,"我向伟大的黑暗之主撒旦起誓,我娜拉梅普尔从今日起奉凌威弗尔为主,愿听从差遣,此生决不背叛。"  

    "嗯,很好。"我点着头,从书桌的抽屉里拿出一副刻着我的纹章的耳环,"戴上它,这是你属于我的证明。"  

    娜拉从侍卫手里接过耳环,她并没有耳洞,却还是硬生生地把针刺过了耳垂。这算是一种决心的表示吧,那么我就姑且先相信她。  

    "霍华德。"  

    霍华德的身影随着我的呼唤出现,我指了指娜拉。  

    

"带她去你的城堡,让她当个佣人,不过别虐待她,她是我的人。三个月后,如果你觉得她可以信任,就给她足够的钱财,给她一年时间复仇。如果你觉得她不可靠,那就算我送给你的礼物了,只是别让我发现你的决定与事实相违,否则你知道后果。

 

    "是,我的主人,我不会让您失望的。"霍华德一欠身,看了眼娜拉,又转过头来,"主人,可否将她身上的圣力封印?"  

    "嗯?嗯,随你便,这不需要我来判断。"我随意地挥挥手,霍华德把她带了出去,一会儿气息便消失了。  

    "明天似乎要开亲王会议了,我该准备准备了。"我伸了个懒腰,往奥古斯汀怀里缩了缩,刚想吻他,忽然发现那两个侍卫还呆呆地站在房间里。  

    "你们两个还在?这么喜欢看我的话,干脆做我婚礼上的伴娘算了。"  

    "......殿下,您刚才说什么?"  

    "伴娘,没听懂吗?"  

    

我极有魅惑力地一笑,他们虽然警觉地发现苗头不对,但实在想不出有什么陷阱,一句"这是我们的荣幸"之后便迅速撤离了现场。直到下午奥古斯汀眯着眼满脸醋意和阴笑地出现在他们面前,他们才知道自己中了什么圈套。 

    

"殿下,请您绕过我们吧,我们真的不是在窥伺您的容貌,不是故意要做您的伴娘趁机接近您,请您收回成命吧!请您劝劝肯特公爵让他息怒,别再把气出在我们头上,否则我们......" 

 

    我掏掏耳朵,对门外那两个像死了亲人一样哭喊着的侍卫的请求充耳不闻,"奥古斯汀,他们好烦,我们威弗尔怎么会有那么烦人的族人?"  

    奥古斯汀奸邪地笑笑,事不关己地搂过我,挥手一道隔音结界出现,"这样不就清静了?"  

    "嘻嘻,还是奥古斯汀好。"  

    

一族的新亲王登基后,第三日必须召开七位亲王的亲王会议,这是血族历史上流传下来的惯例。本来只是一个让新亲王与另外六亲王见个面的短会议,但这次却是几百年后威弗尔的第一位亲王,会议也许不会那么轻松了。 

 

    

与会的亲王可以带一名同族进入会议室,其余的随从可以在休息室里等候。我不怎么喜欢被随从簇拥着的感觉,便只和奥古斯汀两人赴会。会议在血界中心的梵派尔城堡举行,奥古斯汀为了让我先熟悉熟悉环境,便提早了不少带了我过去。 

 

    

梵派尔城堡的七个角分别代表血族的七家族,每个角处都有专为这个家族设计的空间,其规模俨然就是一座小城堡。会议室不很大,有七扇直接通往七个角的门,里面放着一张圆形的会议桌。不过比起这个庄重却精致的会议室,另一个地方更使我有兴趣。 

 

    "这里不是有一个可以瞬移去任何城堡的地方吗?在哪里?"  

    "传送间离这里不远。"奥古斯汀指了一个方向,他过去也经常陪同他父亲来这里开会,所以对这里的布局比光看过资料的我要熟悉许多。  

    

传送间里空荡荡的,唯一引人注目的就是地上一张巨大的彩色玻璃制成的血界地图。我站到地图的中央,七家族的领地都一目了然。我对着威弗尔的领地,很快找到了金蝙蝠城堡和血红蝙蝠城堡,还认出了发现瑞的那个山洞。 

热 门 文 章

关于浙同 | 管理团队 | 广告合作 | 在线投稿 Copyright © 1998-2011 浙江同志-有情地带·版权所有 浙ICP备05015135号

联系合作QQ:94703636